這段期間他最大的失望，出現在他高興又驕傲地把郵寄來的那兩本小寶貝拿給芭芭拉。當時她完全理性，看似容光煥發。她檢視兩本書，笑叫起來，看著他，搖搖頭。

&ldo;艾德華，&rdo;她說，&ldo;怎麼回事?&rdo;

他正要提醒她是她自己說要這些書的，但突然醒悟她顯然不記得那回事。他隱藏自己的狼狽不安。

&ldo;我以為你會喜歡，&rdo;他微笑。&ldo;跟你寄給莉莎的那些一樣。&rdo;

&ldo;哦，你這個老可愛。&rdo;她說著抬起臉讓他親。

他急切地俯向病床，希望她的好心情是復原前兆。他離開時，兩本書放在她床旁地上，第二天再去時，其中一本面朝下攤開在床頭几上。他知道她讀了這書，但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她沒提書的事，他也沒提。

他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計劃、方案、會面、晤談上，每週兩次打電話給索森時，沒有任何進展可以報告。把任務交代給那些業餘&ldo;部屬&rdo;之後，他大約每隔一天就打電話給他們每個人，不是施壓，而是交談，向他們保證他們所做的事很重要，回答他們的問題，讓他們知道他還在這裡、他知道要花時間，要他們別灰心。這事他做得很好，因為他喜歡這些人，也知道或感覺得到他們幫助他的動機何在。

但當所有的計劃和方案都在進行，當所有業餘人士都在忙著自己的任務，他卻發現自己沒事可做。他回頭看自己的筆記和報告，發現先前提到登山雜誌、登山協會或俱樂部，到本地圖書館去查借閱登山書籍的人。

然後他看到那張&ldo;嫌犯&rdo;列表。差不多六星期沒增加新內容了。他看看錶。他晚上去過醫院回來了，現在將近八點。他吃過飯沒?吃過了。瑪莉留了一鍋燉飯，裡面有蝦、有雞肉、有小塊火腿，還有核桃。他不喜歡那些核桃，因此挑掉，但其餘部分都很好吃。

他打電話給凱文&iddot;凱斯。

&ldo;我是艾德華&iddot;x&iddot;狄雷尼隊長。你好嗎?&rdo;

&ldo;不錯。&rdo;

&ldo;你太太呢?&rdo;

&ldo;也好。有什麼事?&rdo;

&ldo;我想跟你談談。現在。不是銷售單據的事，我知道你正在拚命整理。是別的事。要是叫得到計程車，我大概半個小時可以到你家。&rdo;

&ldo;行啊。來吧。我有樣很棒的東西要給你看。&rdo;

&ldo;哦?我馬上過去。&rdo;

艾芙琳&iddot;凱斯應門，臉色通紅，神情快樂，看來好像只有十五歲，穿著褪色牛仔褲、破球鞋，丈夫的襯衫在腰間打個結。她踮起腳尖，出人意表地在他頰上一吻。

&ldo;哇!&rdo;他說。&ldo;謝謝你。&rdo;

&ldo;我們在整理那些銷售單據，隊長。&rdo;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ldo;我們兩個。每天晚上。阿凱教我那些貨號代表什麼。有時候我午餐時間也會回來幫他。&rdo;

&ldo;很好。&rdo;他微笑，拍拍她的肩膀。&ldo;這樣很好。你看起來氣色好極了。&rdo;

&ldo;等你看到阿凱就知道!&rdo;

如今公寓裡比較明亮，聞起來還算乾淨。凱斯臥室的窗戶清洗過，換了新的紙簾，推車上有盆長春藤，地板鋪著新氈毯。

但到處都是一箱箱戶外生活的銷售單據，高高堆在走道、客廳、臥室的牆旁。狄雷尼東繞西繞，有時還得側身透過，穿過敞開的臥房門，他注意到這裡的窗簾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