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腳上的靴子‐‐然後拉下內褲抖一抖。
他好奇看著自己的糞便,若干黑色小球,彈珠般又硬又圓。他用食指一一彈動,它們滾過岩石表面,滾下邊緣。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力氣穿衣,但可以扯下襪子、外套和襯衫。然後他變得赤裸,向太陽暴露自己萎縮的身體。
他不再感覺渴,感覺餓。最神奇的是他也不冷,反而充滿一股令四肢微微發麻的惺忪暖意。他知道自己睡得愈來愈多,直到第四天‐‐或者也許是第五天‐‐他不再意識到睡眠之為一種有所區隔的狀態。睡和醒的界線變得非常微薄,不再像油和水,而是溶成一種灰色無味的流質,時漲時退。
白天過去了‐‐他想是這樣‐‐夜晚也過去了,但何者何時開始、何時結束,他不知道。白日和黑暗的所有界線消失,都變成那灰色無味潮汐的一部分,溫暖,時而渾濁,如今沒有氣味,是一片無盡的平靜大海。他真希望自己有力氣站起,再看一次那條流向所有地方的銀色河流。
但他站不起來,甚至沒力氣抹去從眼、鼻、口滲出的黏黏稀薄液體。他一手在身上移動,摸到軟塌的乳頭,突起的關節,皺紋,層迭粗糙的面板。痛苦已經消失,意志力也逐漸退去。但他緊緊抓住意志力,用麻木緩慢的大腦再多思考一會兒。
&ldo;丹尼爾&iddot;布蘭克……丹尼爾&iddot;布蘭克……&rdo;那聲音誘惑地叫。他知道它叫的是誰。
圍捕行動的第二天,一家很有辦法的紐約市報紙租了一架直升機,飛到惡魔之針上空,拍了一系列丹尼爾&iddot;布蘭克抱膝坐在岩石上的照片。登在報紙頭版的那張是他抬起頭,蒼白臉孔迎向打轉的直升機。
狄雷尼對自己沒先想到從空中偵察很感懊惱,跟山姆爾&iddot;巴恩斯少校討論過之後,一律禁止民航機飛到惡魔之針上空。給媒體的理由是,輕型飛機或直升機接近,可能會讓布蘭克跳下自殺,或者直升機的下降氣流可能會把他刮下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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