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是前院窄小而後院寬敞,居住在前院廂房與耳房之人,大多是府內的丫鬟與下人,若君羨果真住在前院的廂房之內,卻讓明月獨自住進了後院的軒敞內室,傳出去必將成全天下人之笑談。
明月手指著李君羨,“是他說的!”
徐恪也道:“後院的房子多的是,你們兩人東西各住一間,不就行了?”
李君羨卻擺手道:“不妨事,我從前都是在長安城裡隨意找個地方席地而眠,越是狹窄陋巷之地,越是睡得安穩。如今讓我睡在前院,正合我意!”
徐恪與舒恨天見君羨如此說,自然不再多話。
明月卻已當先朝李府大門內走去,她既已下定了決心,便再也不會悔改。餘人便也跟著明月走入了修葺一新的李府之內。
已是酉時五刻,轉眼間夕陽便已隱沒,只剩天邊一抹殘霞,兀自久久捨不得離開,還要將自己全部的餘光,都盡力揮灑於天幕之下……
明月走進府門之內時,裝作不經意間回眸朝徐恪看了一眼。她只見徐恪與李君羨正兩兩攜手,有說有笑。望著徐恪臉上開懷的笑容,明月的臉上亦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在明月心中,自然而然地就把這一切都歸結於是徐恪的特意安排。
“徐公子必是擔心我在外受那些浮浪子弟欺負,他又不能總分身護著我,是以便將我安排在他大哥的府中做一名管家,如此既讓我免受塵世奔波之苦,又讓我得李將軍庇佑,既然徐公子如此有心,我豈能不聽從他?”
“徐公子與李將軍乃是摯友,他二人勢必常有往來,從今往後,我便安安穩穩地住在李將軍府中,縱然我無法親手伺候徐公子,但教我能時時看到他,聽他說幾句話,我心便也足矣!”
明月驀地便想到了她曾經住在詔獄內的十數個日日夜夜。那時候,她每日都要給徐恪打水洗腳,鋪床疊被,還幫他洗衣、打掃、清理房間,他們二人天天住在一起,沒有外界的紛爭,沒有瑣事的干擾,那間令外人談虎色變的甲字十一號天牢,卻成了她與徐恪最溫馨最難忘的回憶……
自然,明月這一番兒女心思,此刻也無人領會。徐恪見君羨大哥與明月最終能“化干戈為玉帛”,心中不禁喜悅,而舒恨天見自己一番忙碌,總算是做了件好事,終於也舒了一口長氣。
眾人來到前院的廳堂內,見前廳中央已擺好了一張簇新的紅檀木大八仙桌,此外椅子、凳子、立櫃、矮几等屋內陳設無不一應俱全,只是桌上並無一盤菜餚,櫃中也無一壺好酒。
此刻已近戌時,早已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沈環的都督府親兵只負責房屋整修與傢俱添置,至於柴米油鹽之屬,卻無人採辦,想那廚房內必空空如也。舒恨天摸著自己的肚皮,此時委實已有些餓了,但面對一屋子的簇新傢俱,他卻也不能拿這些來當飯吃。
眾人正感無計之時,明月卻已然發話。她朝舒恨天道:“舒大哥,這永昌坊內有一家酒樓,名叫‘聽海閣’。你去那裡訂一桌酒席,順帶著再買幾壺好酒來,可好?”
“好,好!”舒恨天忙點頭道。
她又朝李君羨道:“李將軍,你與徐公子就在此稍坐,我今日雖來得匆忙,但也帶了一些食材,待我進灶間,只需兩刻辰光,你們就能吃上新鮮的豆腐啦!”
“好也,好極!”李君羨拍手笑道。
舒恨天出門時,還不忘朝明月問道:“我說明月妹子,我在這長安城裡混吃混喝了好幾個月,尚未曾聽聞此地還有座酒樓,你怎地卻如此清楚?”
明月一邊走向灶間,一邊笑著回道:“老哥哥,別忘了小妹之前是做什麼營生的,我是賣豆腐的。那間酒樓雖小,但做的菜卻十分地道,店主人本分經營,一向童叟無欺,他家的豆腐就是一直跟我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