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今天主要需要招聘的人。
“你們這兒,玉雕學徒真是頭一兩年都不給薪水的?”周純琢磨著馮睿揚事先交待的這種潛規則,很是疑惑,“這年頭,一分錢沒有的給人幹苦力,誰肯啊?違反勞動法了,餘蒙是吧?”
“好的玉雕作坊都是這樣的,倒收錢都還有不少人趨之若鶩,如果我爸爸還在的話就能這樣,”金玉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然後又解釋說,“一開始合同都不籤的,勞動法管不了。”
聽金玉這麼一說,周純更無語了:“那學兩天就跑了呢?完全沒約束啊,流動性太大了。”
“行內有這麼一種說法,玉雕是一種很寂寞的工作,前期需要付出很多卻不一定能得到大的收穫,有可能學了很久都一事無成,終身都只是個拿辛苦錢的工匠,所以,”金玉停頓了一下,然後正色道,“只有極其熱愛這一個行業或除此之外找不到更好工作的人,才會來試一試。我們沒法約束學徒,只能儘量去挑選前者。有毅力希望混出頭的人,只要他覺得自己能在我們‘點石軒’學到東西,就會自動留下,而我們則需要在能看到對方的潛力時,馬上重點關照,再籤合同進一步挽留。”
“懂了,”周純點點頭,馬上把金玉那通話給縮短總結了,“面試找出想免費學東西的人材,考察一段時間再給甜棗和胡蘿蔔圈養。”
“……”金玉一臉窘相——這話太直白了,但是,確實就是這意思,可從他嘴裡這麼一說,聽起來怎麼聽“奸”的感覺呢?
三人一路聊著到了撒家那已經收拾妥當的作坊,以前那是原石亂放,現在值錢的東西全部放到了別墅的地下室和作坊的保險庫。
進門就豎了個廣告欄,上面貼著金玉和馮睿揚獲獎的大宣傳畫,樓上還弄出了三個上下鋪六人間員工宿舍留給有需要的人,不發薪水但是可以包住宿,廚房也能自己開伙。
此刻雖然距離通知面試的上午九點還差半小時,可院外已經有幾個人在散步徘徊了,周純略微瞟了一眼,發現既有小青年、小姑娘也有上了年紀的大齡青年,卻不知道那位到底是來應聘學徒還是門衛。
停好車之後,餘蒙拿著一疊號碼牌走了出來,衝著門外喊了一嗓子:“都面試的吧?進來吧,先來後到的排個隊,按順序一人領一牌,叫到號碼的上二樓辦公室面試,沒叫到的可以在一樓隨便參觀。”
說完,他又把剩下的牌子擱在了門邊的椅子上,還貼了張便條,讓後面的人自取。弄好之後,餘蒙衝排第一位的圓臉小姑娘招招手:“1號跟我來吧。”
那女孩有點發怯,這是她第一次跨省的跑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工作,前途未知,甚至這地方也是非常陌生,就看了網上的小廣告找著來的,說難聽點,要真遇到壞人被騙去賣了都有可能。
她咬咬牙,還是跟著餘蒙上了樓,廣告上說了“點石軒”工作室的主人是才得了玉雕大獎的女士,名字在大網站的新聞裡對上了號的,院裡廣告欄上也貼著呢,應該是真的吧?
進來辦公室一看,坐在主位的果然是新聞照片上的那位大美女,小姑娘瞬間鬆了一口氣,然後靦腆一笑,遞上了自己的簡歷和手繪作品,然後又自我介紹了一番,很簡單,20歲,珠寶設計大專畢業,沒有任何雕刻經驗,但是很熱愛這一個行業。
“熱愛嗎?不知道你熱愛的是雕琢好了的玉石成品還是雕琢本身這一個過程,”馮睿揚瞬間就給潑了冷水,“你沒有經驗或許不容易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可以類比一下,比如,女孩兒一般都不怎麼喜歡素描,反反覆覆的排線,一個球要畫上兩三個星期,還不一定能畫成立體的,玉雕也是這樣。”
“你有8年的繪畫功底是吧?”金玉怕師兄嚇到了小姑娘,趕緊溫溫柔柔的補充道,“其實玉雕也需要像繪畫一樣打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