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焦躁,站起來踱了幾步,突然對李嬤嬤說:“找個人,去將傅家鋪子裡所有的貨品,一樣樣地都給我買回來。”
李嬤嬤陪笑道:“奶奶,不要心急啊——眼下人家鋪子已經關了,要去買。也總要等明日才行。”
戴茜失笑,說:“是這個理,明日你找人將這事兒辦了,然後送到我房裡來。”
其實在戴茜的心裡,自己一直是個戴家人。她對戴家的生意其實比寶通的還要上心,還要著急。除了她自己也是戴家的血脈之外,也與當年她那次欲奪之而不成有些關係——求不得的總是最好的。
試想戴家可是歷經了百年,才得了這廣陵府香粉第一的名頭,其間也曾經歷過起起伏伏。而再想那傅家,怎可能在短短的兩三年之內做到這樣的規模。到能與戴家相提並論的地步?戴茜的心裡不由得有些酸酸的。若說上天特別眷顧傅家。不。她戴茜不信這個邪。既然不是上天眷顧,那就只有旁門左道一途了。
自己不在戴家,戴家便沒有人能夠看得出傅家的伎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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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得好——”薛定諾在花山澗的小院裡,細細地看了信。便對一個小廝說道,“給老張傳個話,這回不錯,不要一次就將柴都添上,但是一定要儘快地添,回頭將鍋給燒開了,湯滾起來,爺好往裡面添佐料。”
採蘋從外面進來,掩著口笑道:“爺是惦記魚鍋子了麼?廚房裡剛得了一尾三斤多的黑魚。剛剛剔好骨,片的魚片,過會兒就滾好魚湯,與您燙魚片子吃。”
薛定諾大喜,一把將她攬過來。道:“回頭記得叫廚房多下點姜——”
“對了,叫你打聽的事,打聽得怎麼樣?”薛定諾問懷中風情萬種的美人兒。
“爺交代的事,奴自然都放在心上的。”採蘋便附在薛定諾耳邊說了。“不過,教奴沒想到的是,竟然探聽了一件沒想到的事情。那傅家的家主傅三,竟然原先是戴家作坊裡出來的。便是現在,戴家作坊裡也有些老人識得他。”
“哦——”薛定諾登時也來了興致。
“還不止如此呢,聽說那傅三爺,當年離開戴家作坊的時候,出了好多事——”採蘋接著附在薛定諾耳邊,一一都說了。
“這麼久的事情了,怕是比你年歲都大,你是怎麼曉得的?”薛定諾皺起了眉頭,對採蘋說。這明顯對他現在正在進行的事情太有利了,只是,在這個時機,這件舊事突然放上臺面,未免有點——太巧了。
“奴也納悶,但是確實這件事情就在這幾日便傳得沸沸揚揚的,好些人都知道了呢!”採蘋嬌嗔道,她生怕薛定諾不相信她。
“爺——”外面採藍恭敬喚了一聲,道:“薛家來人,說是大爺從金陵回來了,請您回去。”
薛定諾“蹭”地一下就跳了起來,隨手將採蘋推在一邊,“唉”了一聲,大步就出了房門去。
採蘋在後面嘟嘟噥噥了幾句,嗔道:“只知道拍薛定貴馬屁,是個沒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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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日,戴茜便也知道了訊息,自然難以置信,傅老實那人她多少也見過兩面,此人與自家,竟有這樣一番糾葛。這是戴茜萬萬沒有想到過的。
戴茜在房中轉了幾圈,問張管事:“此事可當真,如此舊事,你是從何而得知的?”
張管事恭敬答道:“此事廣陵城中,原有不少人知道,因隔了好多年,不少人怕都是忘了。然而不知為何,最近有些傳言出來,大約……大約是傅家打算上戴家求親的緣故吧,才會有人將上一輩的故事拿出來嚼舌根。”
戴茜失手又摔了一個茶盅子,坐了半日,一個字不曾說。張管事一向怕她的,只躬身站著,連問一句都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