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香;夾帶著些潮溼的草叢的氣息和泥土的滋味。園外田畝和沼澤裡,又時時送過些新插的秧,少壯的麥,和成蔭的柳樹的清新的蒸氣。這些雖非甜美,卻能強烈地刺激我的鼻觀,使我有愉快的倦怠之感。
看啊,那都是歌中所有的:我用耳,也用眼,鼻,舌,身,聽著;也用心唱著。我終於被一種健康的麻痺襲取了。於是為歌所有。此後只由歌獨自唱著,聽著;世界上便只有歌聲了。
1921年11月3日,上海。
(原載1921年11月5日《時事新報·學燈副刊》)
槳聲燈影裡的秦淮河
一九二三年八月的一晚,我和平伯同遊秦淮河;平伯是初泛,我是重來了。我們僱了一隻〃七板子〃,在夕陽已去,皎月方來的時候,便下了船。於是槳聲汩——汩,我們開始領略那晃盪著薔薇色的歷史的秦淮河的滋味了。
秦淮河裡的船,比北京萬��埃�煤馱暗拇�茫�任骱�拇�茫�妊鎦菔菸骱�拇�埠謾U餳復Φ拇�皇薔踝瘧浚�褪薔踝偶蚵�⒕執伲歡疾荒芤�鴣絲兔塹那樵希�縝鼗春擁拇�謊�G鼗春擁拇�悸鑰煞治�街鄭閡皇譴蟠�灰皇切〈��褪撬�健ㄆ甙遄印ā4蟠�湛誒�螅�扇荻���恕@錈娉律枳拋只�凸飩嗟暮炷炯揖擼�郎弦宦汕蹲瘧�溝拇罄硎�妗4案竦耬紋南福�谷似鶉崮逯�小4案窶鎘匙藕焐�渡�牟AВ徊A�嫌芯�碌幕ㄎ疲�財腦萌四俊!ㄆ甙遄印ü婺K洳患按蟠���塹�渡�睦父桑�粘ǖ牟眨�滄閬等飼樗肌6�畛鏨�θ叢謁�牟漲啊2漲笆羌裝逕系囊徊俊I廈嬗謝⌒蔚畝ィ�獎哂檬枋璧睦父芍ё擰@錈嬙ǔ7拋帕秸盤俚奶梢巍L上攏�梢蘊柑歟�梢醞�叮�梢怨伺瘟槳兜暮臃俊4蟠�弦燦姓飧觶�閽諦〈�細�跚弼漣樟恕2漲暗畝ハ攏�宦尚�諾撇剩壞頻畝嗌伲�靼擔�仕盞木�鄭�藁蓿�遣灰壞摹5�麼踝芑鼓鬩桓齙撇省U獾撇適翟謔親釒芄橙說畝�鰲R鼓淮勾溝叵呂詞保�笮〈�隙嫉閆鸕蘋稹4恿街夭AЮ鎘吵瞿欠�渥諾幕蘋頻納⒐猓�叢緯鮃黃��實難迢埃煌腹�庋迢埃�鄺鱝齙乃�ɡ錚�侄浩鷳坡頻拿麂簟T謖獗■昂臀�衾錚��拍怯迫壞募湫�慕吧���懿槐灰�腖�拿爛穩ツ兀恐懷蠲翁�嗔耍�廡┐笮〈��綰臥氐悶鷓劍課頤欽饈蹦D:��奶缸琶髂┑那鼗春擁難藜#�紜短一ㄉ取芳啊棟邇旁蛹恰防鎪�氐摹N頤欽嬪褳�恕N頤欠路鵯準�鞘被�樸乘���沉璨ǖ墓餼傲恕S謔俏頤塹拇�慍閃死�返鬧卦亓恕N頤侵沼諢腥磺鼗春擁拇��匝爬齬�謁�Γ��鍾釁嬉斕奈��Φ模�翟謔切磯嗬�返撓跋笫谷渙恕�
秦淮河的水是碧陰陰的;看起來厚而不膩,或者是六朝金粉所凝麼?我們初上船的時候,天色還未斷黑,那漾漾的柔波是這樣的恬靜,委婉,使我們一面有水闊天空之想,一面又憧憬著紙醉金迷之境了。等到燈火明時,陰陰的變為沉沉了:黯淡的水光,像夢一般;那偶然閃爍著的光芒,就是夢的眼睛了。我們坐在艙前,因了那隆起的頂棚,彷彿總是昂著首向前走著似的;於是飄飄然如御風而行的我們,看著那些自在的灣泊著的船,船裡走馬燈般的人物,便像是下界一般,迢迢的遠了,又像在霧裡看花,盡朦朦朧朧的。這時我們已過了利涉橋,望見東關頭了。沿路聽見斷續的歌聲:有從沿河的妓樓飄來的,有從河上船裡度來的。我們明知那些歌聲,只是些因襲的言詞,從生澀的歌喉裡機械的發出來的;但它們經了夏夜的微風的吹漾和水波的搖拂,嫋娜著到我們耳邊的時候,已經不單是她們的歌聲,而混著微風和河水的密語了。於是我們不得不被牽惹著,震撼著,相與浮沉於這歌聲裡了。從東關頭轉灣,不久就到大中橋。大中橋共有三個橋拱,都很闊大,儼然是三座門兒;使我們覺得我們的船和船裡的我們,在橋下過去時,真是太無顏色了。橋磚是深褐色,表明它的歷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