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無法知道祈陽到底藏在哪,不過接過來,也許對這位母親也是個安慰,只是……一些急救藥很有用,至於跌打腫痛也就算了,那痛經專用止痛劑是什麼啊?
“啊,不好意思……”瑟琳娜臉蛋紅紅地奪回止痛劑,“告訴祈陽,一定要加油哦!”
嗯嗯,加油……有這樣一個媽,祈陽,你確實要加油啊……
然而剛一走出傳送陣,亞彌爾手中的東西稀里嘩啦掉在了地上,他本人也不由得跌倒下去,諾瓦在一旁急忙抓住他的肩膀。
“老師?”
傳送的落點就在皇家學院的樹林裡,外面不出五十米就是亞彌爾自己的法師塔。
“老師……”諾瓦神色複雜,將亞彌爾向自己的方向攬了攬,有些猶豫地說:“老師,這些年您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您的身體狀況似乎越來越不好……”
亞彌爾靠在諾瓦身上,臉色比以往還要白,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來話。他抓著諾瓦的衣服,急促地呼吸了好一會,才勉強說:“送……我去塔裡……”
“好吧……”諾瓦扶著亞彌爾,他身上有亞彌爾設下的控制魔法,與深淵議會的改進方向完全不同,二十年裡亞彌爾把這種控制魔法改良成了完全的肢體控制,有時候他的命令簡單粗暴,諾瓦一旦不聽話,亞彌爾甚至可以讓他自己扇自己嘴巴,偏偏諾瓦還不能控制自己的動作——所幸亞彌爾不是這種人,諾瓦也沒有故意搗亂。
看著老師異常差的臉色,諾瓦沉默了一下,他感覺此刻亞彌爾的精神力起伏不定,如果這時候他一股作氣,一定可以衝破身上的控制,只不過精神力的反噬或許會要了亞彌爾的命——所以諾瓦猜,老師實在賭吧,賭一賭自己不會殺他。
兩人一進法師塔,三個湖中妖精就嘰嘰喳喳地尖叫起來,三個小鬼哭哭唧唧地四處飛來飛去,直到諾瓦受不了,打發他們去熱牛奶。
臥室在二樓,諾瓦看了看旋轉樓梯,笑了笑,直接打橫把亞彌爾抱了起來。
“你……”
“老師!千萬別說放手,我會控制不住把你扔下去!”諾瓦大聲堵了回去。
亞彌爾閉上嘴,臉色晦暗不明。
喝著艾艾緹利端過來的牛奶,亞彌爾慢慢好了一些,他看了看還坐在一邊的諾瓦,說:“你可以走了。”
“……”
見諾瓦不動,亞彌爾放下牛奶,讓小妖精出去,“怎麼不走,走吧,只要不回深淵議會,你去哪都行。”
一年內,龍後勢必要解決這個禍患,如果這時候回去,一定會跟著一起被龍後宰掉的。
“老師,我記得您說過,您為當年的事付出了代價……告訴我,代價是什麼?”
亞彌爾一怔,沒有預料到諾瓦居然問了這個問題,代價,付出多少代價,都無法改變諾瓦出身於希瓦爾深淵議會這個事實,所以亞彌爾隨口回答:“都過去了,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沒有必要知道。”
“為什麼沒必要!那本該是我承擔的!”諾瓦忽然一把抓住了老師的手腕,比記憶裡的更細,面板更涼,可以摸到突兀的骨節。
“怎麼了?”亞彌爾平靜地笑著,“以毀滅為信仰的深淵議會信徒,不是該樂於看見舊有的一切被毀掉嗎?”
諾瓦一窒,神情有些委頓,但手指還依舊停留在亞彌爾的手腕上,囁嚅半晌,終於發出點微弱的抗議:“我沒有辦法選擇我的出身……”
“所以我沒有怪過你。”亞彌爾輕輕抽回手,諾瓦握了握自己的手指,一時有些語塞。
“我不……我不想毀掉什麼,不是,我什麼都不想毀掉……”諾瓦結巴了半天,垂著頭,“老師,我……”
最後他小小聲地說了一句:“如果你也是議會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