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小丫頭的話,俯下身子往灶中添了一小捆柴。
“差不多了,水要開了。”慕容雪顏將雞蛋倒入燒滾的水中,又依次加入調味品,最後在水再次燒滾的時候加入幾片菜葉。
“大功告成!”面香在廚房瀰漫,聞得慕容雪顏更加餓了。將灶臺下的火熄滅之後,她將面從鍋中打起,平均分在兩個碗裡,並在每個碗中再加上數滴香油,然後端了其中一碗給南宮逸。
雪白糯滑的麵條,襯以幾片青翠的菜葉,湯上面浮著嫩黃色的蛋花,光是看著色彩,聞著香味就覺得很是享受,輕輕啜一口湯,味道清香鮮美,南宮逸嚥下湯,抬眸望著慕容雪顏。
“很難吃?”慕容雪顏不解地瞪著悶聲不響的南宮逸,“難道,我太久沒下廚,技藝退步了?”
“是很好吃。”難道聽到南宮逸一句稱讚。
“我有沒有聽錯?你也會夸人?”慕容雪顏目中鍍上驚趣。
“快吃吧,聽說你回來就睡晚膳也沒吃。”
呃……這算是關心嗎?聽起來意思是關心,但語氣冷得……甩甩頭,將這些有的沒有的甩去,慕容雪顏垂下頭,認真地吃起面來。
吃完麵的時候,慕容雪顏決定四處走走。而南宮逸,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因為這“一面之緣”,南宮逸的心情看起來好了許多。也許是月色太美,也許是王府的後花園夜景怡人,兩個人並肩走著,心中各有溫馨之感。
“介不介意說說你和雲兒的故事?”慕容雪顏忽然問。
“你有興趣知道?”南宮逸並無排斥之意。
“你放心,我不是盤查。”慕容雪顏迎著銀光熠熠的月亮笑,“只是很想知道,什麼樣的女子,會讓你覺得‘曾經滄海難為水’。”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南宮逸讀的詩書不多,卻也知道這兩句詩。幽幽月色下,不知道為何,他願意展開傾訴,對著這個與他拜過兩次堂卻從來沒有做過真正的夫妻的女子。這個他一直認為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
“我和雲兒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她比我小兩歲。那時候,我父親的軍隊在滄州駐防,而云兒的父親當時是滄州的刺史。雲兒的娘有‘滄州第一美女’之稱,雲兒則完全繼承了母親的美貌,當然,很小的時候,我還還懂得美為何物。”
南宮逸頓了頓,彷彿陷入了美好的回憶:“記得還是雲兒十三歲那年,她的母親去世了。那天,看到她獨自在窗前哭得那麼傷心,我忍不住將她抱住。從小到大,我無數次扯過她的髮辮,撕過她的衣袖,一大群人玩‘過家家’的時候,總是由我和雲兒扮演夫妻,但是單獨相對的時候,我卻是第一次抱著她。那年我十五歲,對男女之事有了懵懵懂懂的瞭解,那時才突然覺得懷中的雲兒好美,讓我想一輩子就這樣呵護她……”
一輩子。那是多麼漫漫悠長的歲月,又有誰能預料,中間會發生多少曲曲折折的變故……
“十五歲……”慕容雪顏澀然念道。她今年也是十五歲,究竟是巧合,抑或是宿命?
“雲兒十四歲的時候,我們已經彼此定情,身邊的人早知道我們是一對。那時候,我曾向父親提出求娶雲兒,但是父親認為男兒志在四方,不應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並說雲兒尚未及笄,提親尚早。”南宮逸劍眉微蹙,愁緒像輕煙籠罩,“那年,父親被調職回京,而云兒的父親也因政績出眾,被調到京中升為尚書。如果……”
如果沒有這場調任,如果雲兒依然留在滄州。也許,今時今日,他們的人生便不會是這個樣子。
“可惜,沒有如果。”慕容雪顏打斷他的話,“如果有如果,我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南宮逸研判地望了她一眼,猜不透她這一句的含義,繼續說道:“雲兒十五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