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指了指堂中的幾根囚杖,很是展示了一番自己的才華。
大唐律這種枯燥的東西,一般人是看不下去的。
偏偏武媚娘從頭到尾都看過,還把主要的內容都給記下來了。
沒想到今天倒是有了用處。
就在李寬和武媚娘說著話的時候,人犯很快就被帶了上來。
顧煉再次瞄了一眼李寬,發現他沒有看著自己,稍微鬆了一口氣。
「人犯張祥,你可知罪?」
「縣令,草民冤枉啊!」
張祥已經被提審了好幾次了,不管有罪沒罪,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認罪。
「哼!張祥,本官問你,你說那天夜裡你在林森家中喝酒,可還有其他的證人?」
張祥跪在堂中,顫抖著說:「林森家中上無老,下無小,就他自己一個,那天夜裡,沒有其他人看到我們倆在一起喝酒。」
顧煉再次將目光轉移到林森那邊,說:「林森,張祥說本月初一他在你家喝酒,一直到亥時三刻才回家,是否屬實?」
不等林森回答,顧煉再次「啪」的猛擊驚堂木,「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如果你說謊,那可就是從犯。殺人犯的從犯,至少也是流放三千里的處罰。」
聽顧煉這麼一說,林森忍不住身體顫抖了一下,偷偷的看了一眼張祥之後,抬起頭來說:「縣令,草民所說,每一個字都是實話,不敢有任何謊言,請縣令明察秋毫,放過草民啊。」
聽到林森還是這一套話,顧煉面色鐵青的繼續問:「那你說,那天你們喝了多少酒,喝的是什麼酒,酒是從哪裡買的?」
「喝的是紹興花雕酒,兩個人喝了一壇,酒是從鄉裡的鋪子中買的。」
坐在旁邊的李寬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一套對話,這兩天自己已經聽了好幾遍了,都快能背下來了。
這案子的卷宗,他也都看過,其實一點也不複雜,壓根就沒有後世各種懸疑小說裡頭寫的曲折離奇。
死者是江都縣下面一個鄉裡的小地主,家中有良田上千畝,在江都縣還有幾處鋪子,勉強也算是富甲一方了。
不過,這個小地主的婆娘,今年剛剛去世,他又只有一個女兒,如今也是病入膏肓。
而這個女兒的女婿則是張祥。
這個月初一,小地主被人發現死在了家中。
不管是什麼年代,誰是案件的最大受益者,那麼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顧煉能夠做到江都縣這種上上縣的縣令,自然也不是酒囊飯袋。
他安排縣衙的不良人多番盤查之後,果然鎖定了張祥。
小地主的婆娘死了,唯一的女兒在聽到噩耗之後,病情加重,死了!
那麼他的家財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張祥頭上了。
不客氣的說,沒有人比張祥更具有殺人動機了。
不過,在講究口供的年代,張祥有著天衣無縫的不在場證據。
那天下午,他去了狐朋狗友林森家中喝酒,一直到亥時三刻才回家。
本來的話,行刑逼供一下,十有八九,這個張祥就認罪了,顧煉就又能當一次青天大老爺,說不準還能從小地主的無主之財上面落到一些好處,可謂是名利雙收。
偏偏李寬這個黜陟使來到了揚州。
來了就來了吧,按理說最該操心的是揚州刺史才對,哪知道這個楚王殿下偏偏賴在了江都縣衙。
這個時候,顧煉哪裡敢行刑逼供啊?
這不是給李寬這個黜陟使送功勞嗎?
這麼一來,就尷尬了。
人命大案,不管是在那個年代,都是屬於需要必破的案件。
這拖延的久了,說不準就會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