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關靳封,一番好意竟被當成鬼怪要脅,真真要吐血兼昏倒了,唉——
那一邊,嶽妗粼日子過得雖快活,卻有些膽戰心驚。
而這一廂,則有個人卯足了勁兒,跟在她身後費心又費力地打點那些讓她又愛又怕的“好運道”。
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將任務丟著不管,鎮日跟在女娃兒身後,發誓要改變她胡思亂想習慣的關大禁衛是也。
這一夜,趁著月黑風高、四下無人,關靳封又出馬為佳人奉獻心力。
他悄無聲息地疾奔於發財村內,唯一的學堂屋簷上。
“就是這裡了。”透過墨色的覆面巾,他低頭瞧望泥磚糊成的建築,和它周圍一圈高聳的圍牆。
前日,他跟蹤嶽妗粼來到學堂附近,見她猛蹬雙腳,拚命地想要躍上高牆,窺視另一頭學子研讀的情況。
當然,她沒學過輕功,是攀不過高牆的。
但他卻發現,原來她很想讀書。不過岳家已有名書生,食衣住行樣樣需要人打理,約莫是沒銀兩再送一人進學堂了,尤其,還是個女人。
瞧著她失望的眼神,關靳封真覺得不捨。
想想,學堂是讓人讀書求學問的地方,沒事蓋那麼高的牆做什麼?怕人搶劫那幾本四書五經嗎?
讀書識字可不是那些有錢人或男子漢所專屬的;任何人都應該有接受教育的權利。
因此,他思前想後三天,決定過來將這座牆“砍”矮。
他身長近七尺,這座牆又高他半顆頭,而嶽妗粼只到他肩膀,也就是說,這座牆大概得截個兩、三尺,才方便她趴在上頭,觀看裡頭的教學。
想到就做,他拿出皇上御賜的騰龍寶劍,輕輕往泥牆上一插,像切豆腐似地,一大塊泥磚給削了下來。
“果然好劍。”比那勞什子中看不中用的尚方寶劍好多了。所以說他聰明嘛!離京前,皇上本要賜他尚方寶劍,遇奸邪貪官,儘可先斬後奏。
他推辭說,自己身分不夠,不敢受此大任;其實是嫌尚方寶劍之名太聳動,要有個萬一,他再多生三個腦袋也不夠皇上砍。
想不到皇上卻贊他虛懷若谷,另賜削鐵如泥寶劍一把,是沒有尚方寶劍的駭人聽聞啦!但使用起來卻好上了百倍。
“如此好劍,關禁衛拿它來砍泥牆,不嫌可惜?”一個悠閒帶笑的聲音倏忽從關靳封背後響起。
劉伯溫!他迅速回頭,月光下,一張慈祥的臉,仙氣飄飄,真的好象座前佛陀,可惜就是眼兒賊了些。
關靳封振起精神。“月夜散步,國師真是好興致。”
“暗夜鑿牆,關禁衛的興趣也挺別緻的。”
“呵呵呵,我只是……”快想,絕不能讓劉伯溫發現他的弱點,否則麻煩大了。“呃,這牆太高了,妨礙我監視,因此將它截矮些。”
“原來關禁衛早查出胡惟庸的殘黨所在,並佈下重重防護了。看來是老夫多事,還想來告訴你,皇上委下的任務有眉目了。”
“啊?”找到胡惟庸的殘黨了?幾時發生的事?他不曉得啊!
“既然關禁衛已有所打算,老夫就不打擾了,你自個兒小心。”
呃!看著劉伯溫離去的背影,關靳封好生掙扎,要不要追過去問清楚呢?
追了,豈不讓人知曉他日日外出,卻一心忙著旁事,早將聖命拋諸腦後?
不追……唉,只好另花心思再查,是不覺得困難啦!只是有些懶,眼下他真正有興趣的是嶽妗粼,至於胡惟庸的殘黨,真想叫他們哪邊涼快哪邊閃。
但這話兒絕不能讓皇上聽見,否則非砍他腦袋不可。
有些煩,不過……算了!還是早點將牆截矮,再費個幾日完成任務,對皇上有所交代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