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倆一直跑到了明月湖邊,她才鬆開我的手。
她笑著說:“這叫不叫落荒而逃?”
我看著她一邊笑一邊流眼淚,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抱著她,拍著她的肩。
那天晚上悅瑩靠在我的肩頭哭了很久很久,我們坐在初夏湖邊的長椅上,湖中剛剛生出嫩綠的荷葉,被沿湖新裝的景觀燈映得碧綠碧綠。無數飛蛾繞著燈光在飛舞,月色映在水面,也被燈光照得黯然,湖畔偶爾有兩三聲蛙鳴,草叢裡有不知名的小蟲在吟唱。校園四季風景如畫,而我們正是綺年錦時。
我一直覺得我運氣真的太差,可是也沒想到不僅僅是我自己,連悅瑩都沒有辦法和她所愛的人在一起。
有關莫紹謙的訊息也是悅瑩告訴我的:“聽說他真的要和慕詠飛離婚了。”
我很漠然地說:“和我沒關係。”
悅瑩白了我一眼,說:“這麼大的事,能和你有關係嗎?你又不是陳圓圓,難道是為了你衝冠一怒為紅顏啊?不過我覺得莫紹謙這次真是犯傻了。對慕家而言也是一樣。商業聯姻互相參股,到了最後,其實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要是真的鬧翻了臉,對他和慕家都沒好處。”
悅瑩不再像從前那般沒心沒肺,說起話來也總從商業角度或者利益角度考慮。我覺得她也許可以做到,將來真的成為一個女強人。
我想起蔣教授說過的那些話,她讓我忘記的話,現在我卻都清楚地記起來了。蔣教授說慕詠飛總是逼迫他太緊,試圖控制他,結果終於鬧成了眼下的僵局。
週末悅瑩和一堆企業家吃飯去了。我獨自在寢室裡,卻接到了蕭山的電話。
看到他的號碼時,我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似乎站在非常空曠的地方,他的聲音顯得非常遙遠:“童雪,你能不能來下附一醫院?”
我猛然吃了一驚,連說話都變的磕磕巴巴,我只顧得問他:“你還好吧?怎麼在醫院裡?出了什麼事?”
蕭山說:“我沒事。是林姿嫻想見見你。”
我不知道林姿嫻為什麼要見我,蕭山在電話裡也沒有說。他只告訴我在醫院大門口等我。我滿腹狐疑,匆匆忙忙就跑到醫院去了。
從我們學校北二門出去,隔著一條馬路就是附屬第一醫院,我站在馬路這邊等紅燈,遠遠就看到了蕭山。他站在醫院臨著馬路那幢五六十年代前蘇聯式紅磚樓前,路燈將他整個人照得非常清楚,雖然遠,可是無論在什麼時候,我總是可以一眼看到他。
蕭山也看到了我,他往前走了一步,可是被連綿不斷的車流隔斷了。身邊的行道燈在“噔噔噔”地響著。終於換了綠燈。
我被人流狹裹著走過了馬路,一直走到他的面前,我問他:“怎麼了?”
他的臉色非常疲憊,彷彿遇上什麼不好的事情。
我知道事情很糟,可是我做夢也沒想到會糟到這一步。
我在單人房裡見到了林姿嫻,她吞下整瓶的鎮靜劑,然後又割開了靜脈,如果不是蕭山發覺不對,曠課趕過去砸開門,她大約已經死掉了。
她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沒半分血色,她看到我後笑了笑,笑得我都覺得心酸。
我安慰她:“你別想太多,現在科學發展這麼快,說不定三五年後新藥就出來了……”
“我這是活該,我知道。”她的聲音還算平靜,只是顯得有些呆滯,“這是報應。”
“你別胡思亂想了……你又沒有做錯過什麼。”
她徑直打斷我:“你懷孕的事,是我告訴了慕詠飛……”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從林姿嫻嘴裡聽到慕詠飛的名字,他們本來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兩個人,她們應該素不相識。
“那張照片也是慕詠飛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