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海豚有淚腺,人類的近親猿猴卻沒有淚腺?”
吳居藍說:“很多生物學家也想不通這個問題,一直在研究。因為沒有淚腺,人魚幾乎一輩子都不會哭一次,我從沒有親眼見過人魚哭,只是聽族裡的長輩提起過,似乎確有其事。”
我盯著吳居藍的眼睛,不解地問:“沒有淚腺,那怎麼才能哭出珍珠呢?”
吳居藍彈了一下我的額頭,好笑地說:“我又沒有哭過,我怎麼知道?族裡的長輩說要痛苦傷心到極致,我想象不出那種感覺。”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吳居藍都已經活了上千年,被人揹叛陷害過,被自然界的猛獸重傷過,目睹了無數次生離死別,不管什麼痛苦和傷心都算是經歷過了,卻一直沒有落過淚,估計是沒有淚腺,真哭不出來。
突然,一聲悶雷般的巨大聲音傳來,我嚇了一跳,扭頭看向海面,一下子變得目瞪口呆:藍寶石般澄淨的藍天下,一道沖天而起的“噴泉”,高達十幾米,聲勢驚人。
江易盛衝到了欄杆邊,興奮地大叫:“鯨魚!鯨魚!”
“真的是鯨魚!好大!”我也忍不住興奮地站了起來。
極目望去,海面上不知何時聚集了十幾條鯨魚,繞著我們的船緩緩遊動。
剛才那一下聲勢驚人的“噴泉”就像是報幕員的報幕,把我們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它們身上。
好戲,現在才真正開始!
它們像一個有經驗的表演團般,大小間隔、參差錯落地一時沉下、一時浮起。每當浮起時,就會噴出水柱,水柱上粗下細,頂部絲絲縷縷飛散開,猶如一朵朵白色的大菊花。
它們彼此配合,變換著噴水的方位和噴水的高度,讓空中的朵朵水花時而高、時而低,組合成了不同的形狀。有的時候像天上的星辰,有的時候像起伏的漣漪,有的時候像是盛開的花朵。
它們甚至懂得利用陽光的折射,製造彩虹。最大的一條鯨魚的身軀比我們的遊艇還大,它會緩緩地從我們的遊艇邊遊過,在最適合的位置噴出高高的水柱,讓陽光在我們的眼前折射出一道七色彩虹,伸出手,那彩虹就浮在掌心。
江易盛剛開始還激動地拿著手機,不停地拍照,後來完全看傻了,呆若木雞地站在欄杆前,不停地說:“它們是在有意識地表演!”
似乎是為了回應江易盛的話,十幾條鯨魚齊齊浮出水面,成交疊的環狀圍繞著我們的船,一起噴出了高高的水柱。美麗的水花在我們頭頂的天空綻放,好幾道彩虹交錯出現在蔚藍如洗的天空。我們眼前、身邊都是彩色的光芒,像是絢麗的煙花在繽紛地綻放,可因為是朗朗白日,比沉沉黑夜的煙花更明媚鮮亮、輕盈靈動。
流光溢彩中,我回頭看向了吳居藍——這是大海,是他的領地,只有他才能讓這如同童話般的夢幻場景發生!
吳居藍淡淡說:“一個小禮物,送給從來沒有看到過鯨魚的你。”
碧海藍天間,七彩的霓虹就漂浮在他身後,讓人仿若置身仙境,但此時此刻,再瑰麗的天地景色,也比不上他淡然的眉眼。
我一時衝動,猛地撲過去,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用力親了一下,貼在他耳畔喃喃說:“不要對我太好了,我已經很愛很愛你,可我還是會怕我的愛配不上你對我的好!”
吳居藍看上去靜站不動、面色如常,鯨魚的“表演隊伍”卻驟然亂了,噴出的水柱也失控了。
一個噴起的水柱距離船舷太近,水花朝著我和吳居藍飛濺而來。吳居藍急忙摟著我一轉身,背對飛過來的水花,把我藏在了懷裡,他自己被水花濺了個正著。
江易盛陰陽怪氣地嘲笑我:“沈螺,你的智商和臉皮都開始越來越沒有下限了。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下,就往男人懷裡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