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他未踏出房門之前,他的腦袋已主觀的推想過她在見到他之後會有的反應。
他想過她有可能會為了昨晚的事而感到哀怨,會以略微受傷的神情面對他。
也許她會沉默不語,用無言的方式向他抗議。
也許她會直接表露她的不滿,用有些尷尬卻又不得不為的方式與他交談。
也或者她會裝做什麼事也沒發生,但是態度絕對自然不到哪裡去。
總之她的反應可能會有傷心、失望、怨懟,或者其中還會摻雜一些羞赧或不自然的態度,但是就是不可能像剛剛這樣滿臉笑容,以一副幸福小妻子的模樣向他飛奔而來。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他是不是還在睡夢中,根本還沒醒過來?
要不然的話她怎麼可能對他昨晚粗暴的對待,一點怨言都沒有?
梵騰眉頭緊蹙,以一臉驚疑不定的神情瞪著廚房的方向,然後就見剛剛跑進廚房裡的艾苡安又興匆匆的從廚房裡快步走了出來,手上還端了一個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的碗。
“來,快點把這喝下去。”她笑咪咪的走到他面前將手中的碗遞給他。
“這是什麼?”梵騰懷疑的瞪著那碗烏漆抹黑的東西。
“解酒湯。”
解酒湯?
“我爸每次宿醉我都煮這解酒湯給他喝,聽他說這湯治療頭痛的效果特別好。”文苡安微笑的對他說。
“治療頭痛?”梵騰突然心動了起來,因為他現在頭真的很痛。
“對,這可是我媽流傳下來的獨門秘方。”
一聽到“我媽”兩個字,梵騰原本伸出去準備接過文苡安手上的碗的手,瞬間轉下個彎,用力的將那個碗從他眼前撥開。
“鏘!”
瓷碗在瞬間摔破成好幾片,原本碗內的黑色湯汁也隨之潑灑了一地,有一部份甚至於潑灑在文苡安腿上,灼傷了她的肌膚。
客廳忽然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梵騰瞪著她被湯汁潑灑到迅速發紅的小腿呆滯著,而文苡安則是被他突如其來的翻臉動作給嚇呆了,驚愕、呆愣到連自己被熱湯潑到了腿都不知不覺。
他真的那麼恨她嗎?這是她回過神來的第一個想法。
不行,她絕對不能太過在意他的舉動,一定要貫徹以不變應萬變、義無反顧這兩個戰術才行。這是第二個迅速飛竄過她腦袋的想法,然後她緊接著立刻落實它。
“糟糕,到底是我沒拿好還是你不小心呢?怎麼會打翻了呢?不過沒關係,我煮了很多,廚房裡還有,我再去端一碗過來。”她苦惱的說道,然後在他呆愣之中迅速轉身重回廚房再端了一碗解酒湯出來。
“來。”她遞給他。
“拿走。”梵騰收趄愣然的表情,冷聲道。
看她走路的樣子,她腿上的燙傷只是看起來嚇人而已,應該無大礙才……
等一等,他這是在幹麼?關心她嗎?
“什麼?”文苡安眨眨眼,一副聽不懂他說的話的模樣。
“我說拿走。”他再次冷然的說。
“可是這湯治宿醉的頭痛真的很有效……”
“我說拿走。”他冷冷的以命令的語氣打斷她。
文苡安忽然低下頭一動也不動的沉默了起來。
她在哭嗎?梵騰忍不住猜想著,怎知她卻在下一秒鐘突然嘻嘻的抬起頭來,還伸手掩嘴輕笑出聲。
“被你拆穿了。”她笑聲道。“親愛的,你怎麼會這麼聰明,知道這醒酒湯雖然真有療效,但是難喝的程度簡直就是令人髮指,我都是拿它來懲罰喝醉酒的人的?”她的眼睛玻С賞渫淶男略灤巍�
“懲罰?”梵騰難以置信的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