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黑影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她衝了過來,瞬間將往前傾倒的她抱了個正著,沒讓她跌倒。
屋裡仍然一片昏暗,一片寂靜,但卻聽見兩顆狂跳不已的心。
是她,真的是她!而且還該死的一出現就把他嚇得半死!她是故意的嗎?梵騰懷抱著文苡安心想。
兩人心貼著心、眼對著眼,時間像在這一瞬間突然停止了。
因為事發突然的關係,誰也沒來得及隱藏自己此刻真實的感受。
“你……”文苡安訝然的開口,卻無法順利的將心裡的驚愕說出口。
他怎麼會在家?怎麼會變得這麼瘦?怎麼會把自己弄得這麼憔悴?他比她夢中所看見的情況更慘澹,讓她心疼不已。
她的雙眼因心疼、不捨而變得黯淡、憂傷。
然相對於她,梵騰原本黯然憔悴的臉龐卻閃著希望之光。
“你……”他開口也只說了一個字,其餘的話全梗在喉間發不出來。
她怎麼會來?為何而來?是否已經決定要原諒他過去所做的一切?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還有機會嗎?
熱切的凝視讓文苡安不好意思了起來,她緩緩掙開他的環抱,然後清了清喉嚨。
“我……不知道你在家……對不起。”她以有些尷尬和僵硬的語氣對他說。
她充滿距離感的聲音讓梵騰的希望在一瞬間完全被澆熄了。
她不是因為原諒他才回來這裡的,他突然有此領悟,不然她不會用這麼疏離的語氣跟他說話。
對不起?這個家也是她的家不是嗎?她有必要因為回自己的家而向他道歉嗎?
絕望伴隨失望而來,梵騰的雙眼因此而黯淡下來,痛苦的感覺幾乎要奪去他全部的呼吸。
他緩緩的轉身,因腳傷而一拐一瘸的走回沙發坐下,然後拿起桌上的酒,再度往嘴裡灌去。
他瘸腳的走路姿態讓文苡安知道自己還是來晚了,她所作的預言夢發生在現實的時間不定,有時候當天就會發生,有時候卻會在事隔好幾個月之後才發生,而這回很明顯是偏向前者。
文苡安將視線轉向屋內其他地方,這才發現屋裡幾乎只能用滿目瘡痍這四個字來形容。
老天,這裡是剛遭了小偷,還是剛遭颱風過境呀?他怎麼有辦法把一間整齊乾淨到像個樣品屋的房子弄成這樣?
屋裡的地板上四散著酒瓶、報紙、衣物、鞋子、塑膠袋和垃圾,一片混亂。
桌上、椅上、櫃子上,甚至於桌燈上也堆了一堆跟地板幾乎無異的雜物。
文苡安雙目圓瞠的低頭瞪著剛剛差點將她絆倒的東西,那竟然是應該放在臥房床鋪上的枕頭?!
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呀?
怒火在心底熊熊的燃燒著,一瞬間燒光了她所有的尷尬,僵硬與不自然。她怒氣衝衝的走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搶走他手中的酒瓶。
梵騰似乎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呆愣了一下之後,才緩慢地抬起頭來看她。
“你這是在幹麼?”文苡安冷凝的瞪著他。
“什麼幹麼?”梵騰面無表情的問道。
“為什麼大白天的你不去公司上班,卻坐在這裡喝酒?”她生氣的質問。
“人生並不是只有工作而已,偶爾也需要休息。”他撇唇,伸手欲拿回在她手上的酒,卻被她眼明手快的閃了過去。
“在家喝酒喝到醉醺醺的叫做休息?”她嘲諷的問。
“我還很清醒。”否則也不會感覺到絕望是這麼的令人心痛。“把你手上的酒還給我。”他看著她手上的酒瓶說。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是個酒鬼。”
“這沒什麼好稀奇的,你也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