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答應讓美優搬進來,是人生極大的改變,他覺得,彷佛他已知道可以和美優一起活下去。在母親過世後,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和美優在一起使他覺得生命還有點意義,他還活著,而且還可以好好活下去,所以當美優問他搬進來以後要睡哪裡時,他有點猶豫但還是做了決定,他們可以睡那間他父母以前住的臥室。那間再也沒人住的房間。
他仍坐在自己的房間裡,聽到屋外美優的呼叫聲,便走向客廳,美優卻不在客廳,他帶著混合及奇怪的情緒走向父母的房間,美優站在裡面,剎那間他有一種錯覺,以為他看到的人是他母親,他心跳起來,然後他看清楚了,那個人是美優,是美優啊。他放心地看著她,“怎麼了,叫什麼叫?”他問。
“維林,我沒辦法收拾這間房間,”美優站起來,他看到她的臉上有淚,她向前一步並掀開床罩,你看,是血跡,被單和床單上都血跡斑斑。他忘了,他都忘了。是的,是的,我媽是在這床上割腕自殺,對不起,我忘了收拾。他急了,他是真的忘了,或者怎麼說呢,他真是一點都不想記得。當他把母親遺體送走後,他惟一做的事情只是把床罩蓋上,其它什麼都沒做。偶爾有個念頭想要進來整理,他幾次走進來,沉思一會就又走出去了。
“你要我們睡在這裡?!”美優帶著淚眼看著他,“這床單都發出惡臭,你從來沒注意到嗎?”沒有,他搖頭,“我真的沒注意到。”他用幾乎快生氣的聲音,“如果你不要睡這邊,你可以挑別間嘛,我又沒有逼你住這裡。”維林用力伸手把沾了血跡的床單一把拉起,丟在地上,美優突然聞到噁心的惡臭,便很快地衝到浴室去。
她在浴室裡洗手洗臉,然後哭了起來。不知道哭了多久,她聽到他在敲門。她開啟門,看到他那張無辜的臉,他似乎有點恍惚。他問她 :“你可不可以幫我一起整理那間房間?”他說話時眼晴一直看著她,表情像個闖禍的孩子,擔心捱罵。拜託你今年幾歲呀,美優心裡嘀咕著,但她什麼都沒說。
美優在浴室時便想過了,她只有兩條路,一是跟他一起生活在這個陰魂不散的房子裡,二是永遠離開這個可憐的傢伙。她的直覺告訴她,應該是第二條路才對。她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好,如果要收拾的話,她對他說,我只有一個條件,我們現在就必須開始動手整理,必須整理得乾乾淨淨,“你不覺得這樣你爸媽在那邊會更高興一點嗎?”
維林笨拙地握著美優的手,久久沒說話,然後他努力擠出了一句:“你住下來好不好,如果可以的話,永遠住下來好不好?”美優看他講得那麼困難,好像在演戲說臺詞似的,在任何想法還沒出現以前,她實在忍不住便笑了起來。
人物:野田(1)
腦海中不成形的東西猶如群山一樣多
記憶中,小時候所發生的事情如今依然歷歷在目,浮現在腦中的印象會如此記錄下來。有時在回憶中,重要的創意怎麼也想不起,卻又會從這種限制中尋找到更新的靈感,這才是我所喜歡的。以前只會做一些能讓大眾所接受的作品,如今相信能明白我的人變多了,很想以一個自由的“自己”去感知探索和創作,想做的事都將以趣味性為主。
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受非常奇異特殊的情操教育,因為我的父母很與眾不同。最初,他們兩個都是人偶製作家。現在爸爸是插畫家,媽媽也以設計師的身份在工作,兩者的工作都需要創意的力量。這些也就決定了我的人生道路。
父母提倡自由的教育方式,經常會帶我尋找UFO,構思一些有特點的遊戲等。在我一歲的時候就開始接受電影、芭蕾、話劇、舞臺劇甚至能劇等藝術的轟炸。父母還會為我規定作業,等我看完了200部電影,200本書後還會得到獎勵。這些只是小菜一碟的事,你難以想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