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敢胡思亂想,牛二全力運轉玄玉決。經過前兩次的煉化,本來細微得如繡花針般的真氣明顯‘壯大’起來,起碼有兩個繡花針那麼粗,煉化的度也更快。不過這次爆出的天地靈氣也要遠前兩次,經脈更是針刺般疼痛。牛二不敢亂動,只得咬緊牙關,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滾落下,刀削般的臉龐更加英挺,不時抽搐著,覆蓋上一層鐵青色。
這個月的銀子還沒領,還有下個月的,下下個月的……神仙姐姐還沒見到,柳玉環也沒泡到手,她的三個徒弟也等著長大嫁給自己,還有諸多呼天搶地排隊等著自己收入房中的美女,大把的銀子……
牛二抱著那一絲‘崇高而美好的願望’苦苦堅守,拼命運轉玄玉決,在灼熱的天地靈氣中生生破開一條通道艱難地完成第一個周天的迴圈。
絲絲血珠從毛孔滲出體外,潔白的長衫染上點點梅花。平日嬉皮笑臉、怒罵紅塵的牛二隱藏在內心的孤寂誰又能懂?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在他穿越的那一刻,親情、友情、愛情,那些曾經讓他留戀的、痴迷的、瘋狂的、悲傷的……所有的一切都隨著呼嘯的天風洋洋灑灑、沒入滾滾紅塵。如同酒醉後的朦朧,看到曾經的片段在眼前飄蕩,留下的,卻只是內心無邊的孤寂和如睡夢的囈語……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在這個世界,沒人可以依靠,除了自己。
牛二咬緊牙關,強行推動那一絲真元再次破入經脈中,撕心裂肺的劇痛如驚濤拍岸,點點血珠如當空驕陽。這一刻,牛二就是在搏命,成功了繼續逍遙,失敗了從頭再來!
金光收斂,柳玉環腳尖點地,悄無聲息落入牛二房中。
床上,牛二雙目緊閉,眉頭糾結在一起,滾滾汗珠不時從高挺的鼻樑上滑落,鐵青的臉龐抽搐著,身上白衣更早已被鮮血染紅,隨著升騰的霧氣飄散在小屋內,帶起濃重的血腥味兒。
斂聲閉氣,柳玉環退出小屋,劍光沖天而起,如流星般飛向心月大殿。
只一刻,兩道光芒閃過,心月和柳玉環落在牛二的小屋外。毫不猶豫,兩人邁步走進去。
牛二依然緊閉雙目,一動不動,鐵青的臉色已經浮現一絲病態的蒼白,周身的血霧也更加濃烈,點點血水順著梢滴落。左手旁放著一個空空的白玉瓶,右手旁,則是那本皺皺巴巴的玄玉決。
除此之外,只有桌上那個帶著血跡的燭臺和半個帶著牙印兒的饅頭。
皺了皺眉,心月並沒有動。她看得出,牛二正在全力運轉玄玉決煉化靈氣,否則也不會從體表滲出如此多的血珠。只是靈氣太過龐大,他那脆弱的經脈隨時都有崩潰的危險。如果崩潰,靈氣將如同萬把利劍衝出體表,牛二會瞬間化作一團肉泥。
只是此刻藥力已完全揮,功行關鍵,外人根本無法插手,除非大乘期高手,以雄厚的真元為底蘊破碎牛二全身經脈助其重塑,否則想要插手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柳玉環滿臉焦急,雖然她很不喜歡牛二,甚至很多時候都想一掌拍死他,但畢竟,錯誤是由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把天玄丹當作奪靈丹給了牛二,他也不會陷入險境。
落後半步,見師尊沒有動手的意思,柳玉環翹翹拉了拉心月的衣袖。
心月沒有回頭,目光緊緊盯在牛二身上,微微搖了搖頭,雙眼淚光隱現。
像,太像了!二十年前也是如此,他和牛二一般,誤服了天玄丹,卻憑藉不屈的毅力衝破生死玄關,一舉邁入築基中期。那次,給他丹藥的是自己。
而後,他的修行一日千里,領袖同門。只是後來……
往事如煙,輕輕飄過,死者安息,生者堅強。只是,永遠也無法抹去那個高大的身影,黑飄飄,衣袂飛舞,仗劍天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