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樣,你尋我也方便。”
那是我無心說出的一句話,卻至今,記憶猶新。
他成熟俊朗的臉上露出了少年一般的喜悅,利落的清目之中流淌著今夜星辰一般奪目的光輝。
如今青梅旁落,竹馬蒙塵,只有目光可追,卻終究落花流水,燕分飛。
不知何時我竟靠在樹下睡了過去,待有人將我推醒,我揉了揉眼睜開,已是清晨時分。身上沾了露氣,冰涼冰涼的,我不由打了個噴嚏。
“怎麼睡這了啊?”銀穗忙扶起我,我一條腿被壓麻了,整個人都倒在她身上。
“呃……昨晚來逛了逛,不知怎的就睡過去了。”聲音低啞,喉頭泛癢。
“好了嗎?”銀穗看著我的腳問道。
“好了。”我點點頭。
銀穗聽罷登時鬆開了我,大聲道:“你走這一晚尊上急瘋了,我和寐膺他們一同滿山遍野找了你一宿!快回去!”
“啊?”我瞠目結舌,剛睡醒的朦朧迷糊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什麼啊,快回去,回去。老孃一宿沒睡,困死了。”銀穗推著我向外走去。
“那我回去解釋解釋,再來找你。”我被推著走得腳下生風,趁勢回頭道。
“別,你可別來找我了,我去找你行不行?你可別再惹出事了。”
銀穗終於將我推出了大門,我還沒來得及回話,便被關在了門外。
我一邊嘀咕著:“竟然還嫌棄我……”一邊飛身回去。
連忙往擁巒殿行去,也不管一路上見到我的內侍大呼小叫,徑直飛了過去,待到殿門外,正整整衣衫欲邁步進去,卻聽得裡面爭執之聲。便收了腳步,側耳細聽。
那憤怒男聲,顯然就是尊上:“別以為本尊不知你安的是什麼心思!當初你猜到素染的身份,便過來說什麼你能治好她的病,不過就是想本尊承了你這份情,待日後你妖界有難,我魔族出手相助,是也不是?”
“那又如何?”陌夕聲音極冷,卻聽著鼻音甚重,似是哭過:“咱們為上位者,自然以大局為先,你能說你做的所有抉擇都不會顧及形勢子民嗎?”
“本尊是會顧及大局,不過本尊不會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什麼意思?”陌夕吼道。
“別以為本尊不知,本尊二百歲壽宴至今,坊間那些你愛慕本尊的傳言,都是你傳出去的。”尊上冷厲之聲破空而來,我都聽得心中一顫。
這令戈在女子心事上當真是一竅不通,試問那個女子會為了什麼國家大事毀了自己的名節?又不是什麼危急存亡攸關之際,何須破釜沉舟?
此時陌夕怕是氣極,聲音尖利:“那本姬此番辱沒名節,究竟為何呢?”
“為何?”尊上壓低了聲音:“做了魔族尊後,可保妖族萬年無虞。”
“呵……”陌夕冷笑一聲:“本姬未做貴族尊後的這三百年,也未見我妖族有何閃失。我妖族與魔界交好,行的是正禮,走的是通途,便是你不願相交,我族自會尋他法自保,何須本姬自降身份,傳那汙言穢語?”
“哼!那你可敢在此立誓,說你從未起過做我魔界尊後的念頭?”尊上言辭戲謔挑釁,我在外扶額哀嘆。
堂哥啊,你這個樣子,我何時才能有堂嫂啊……
“我,陌夕,在此立誓,若我對你再有愛慕之心,便被世人所恥,終生難嫁!你滿意了嗎?”陌夕似是怒了,字字鏗鏘,說完便有拂袖之聲,卻又好似被人截住。
“你立了誓,本尊便暫且放過你。”尊上語氣不善:“可你究竟與素染說了什麼?竟致她徹夜未歸,不知所蹤?”
聽著像是陌夕甩開了尊上的鉗制,怒喝:“就算我與她說了什麼,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