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子,整了整衣衫,對著他搖搖欲墜的背影大聲道:“謝帝君成全。”
說罷我轉身離去,進步如飛走到門前,頓了頓,沒聽見身後的他有什麼聲響,明白他不會再挽留我了,然後,開了大門。
剛剛踏出一步,我聽見身後悶悶的墜地聲,猛地回頭,發現他已昏倒在地,臉色慘白。
想也沒想,我轉身衝了回去,忙背起了他離開。出了門,我才發覺,我已經,不知道該去哪裡求救了。
下意識的,我駕著雲回了玉清境,熟門熟路回到了那時的小院,拼命敲著房門。許久,沒人回應。果然,桃葉和竹枝,已經不在這裡了。
我又轉身回了清微宮,宮中竟不見一人,我大聲喊著,也是無人回應。
怎麼這三年,你連一個人都不想在身邊留著麼?
出了清微宮,我真的不知道又該往何處去,想了想,還是駕雲去了太清境。
那裡的佛光結界依舊強悍,我只能拼盡全力一下又一下地砍過去,終於,那個冷麵的青衣男子負手從竹林深處緩步而來,見到我,眸中一緊,連忙收了佛光結印。
我一下子癱在了地上,景迢忙蹲下檢視他的傷勢。我問他:“他怎麼了?可有危險?”
他劍眉星目,瞪了我一眼,冷聲道:“還不是夢迴境中帶回來的舊疾?這些年,就從未好過!”
我愣在一旁,淚水猛烈湧出,看不清畫面。只知道景迢帶著錦裂離開,我也漠然跟隨,如同行屍走肉。
看著景迢帶他回了清微宮,又將四梵天的天尊悉數叫了來,我只呆立在一旁,看著面色慘白,唇色全無,滿身都被汗浸溼的錦裂眉頭糾結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幾位天尊來來往往,忙得焦頭爛額,餘光看到了我,一臉的冷漠。
我聽不見他們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我只看著錦裂,心想,若是我不那麼倔強,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我都做了些什麼啊?我怎麼,這麼無恥啊!
不知被誰扯了胳膊,我木木看去,竟然是桃葉。她滿面激動,興奮地說這些什麼,拉著我的手向外走,而我,實在聽不到,只一味回頭,望著床上的錦裂。
而後我眼前昏黑,五感盡失。
再次醒來已是深夜,我看著床前的桃葉,猛地翻身起來,焦急問道:“他怎麼樣了?醒了沒有?”
桃葉見到我醒了過來,忙歡喜道:“還好你沒事,帝君已無大礙,只是還沒醒,你要去看他嗎?”
我茫然點頭,喃喃:“好,好……”
說罷直衝了出去,衝出了院子,衝向清微宮。
推開門,看見他面容安靜,似有血色了些,我上前想摸摸他的臉,卻被一人推倒在地上。回頭看去,竟是丹熙。
“你還有臉來?”她端著藥碗,居高臨下睨著我:“我若是你,早就無地自容了,哪裡還敢來這?”
“不過,你來的正是時候。”她蹲下身子,傲然一笑:“婚期還未定,不過,快了。”
“邀你來觀禮。”她斜睨了我一眼,站起身子坐在床邊,為錦裂吹著藥。
我莫名笑了,顫抖著站起身來,一步步出了清微宮。
桃葉焦急上前詢問:“姑娘,怎麼了?”
我低下了頭,長舒了口氣,又抬頭道:“你在這守著,若是帝君醒了,就告訴他,我去北荒了。”
然後我轉身離開,桃葉在身後問著:“姑娘,沒有別的了嗎?”
我搖了搖頭,忍住哭泣聲,輕聲道:“沒有了。”
駕雲離開,我終於啜泣出聲。
怨恨了你三年,記掛了你三年,想念了你三年。
有些話說不出口,我很抱歉。
☆、寫完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