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性命垂危,或者法力衰微,那麼我還控制得住忘川嗎?”
他搖了搖頭,枯長的脖子吱吱嘎嘎響:“孩子,若是你的法力壓制不住水中這些躁動的怨靈,它們便不會再受你的制約了。”
我心中一沉。
“你怎麼了?受傷了?”河伯關切地打量著我。
“沒事,沒事。”我扯著嘴笑了笑。
連道別都忘記,我又駕雲飛了回去。
再次回到玉清境,天都亮了。我連忙進了清微宮,桃葉和汐正在正廳中撐著頭睡著,被我吵醒。我拉著汐出了門,桃葉想跟上來,我對她使了個眼色,她退了回去。
走到一處僻靜之地,我對汐道:“你把我體內的鮫珠取出來試試。”
汐還沒緩過神來,木然點了點頭。
“但是,若是你感受到我靈力減弱的厲害,就停手,千萬不要再動作了。”我握住她的手:“拜託你了。”
“好。”她扶著我坐下。
我閉上眼睛,沒過多久,五臟翻騰,我又不爭氣的失去了意識。
“阿浣?”聽見汐的聲音,我醒了過來坐了起來。
“不行嗎?”我看著她的眼睛。
“阿浣,實話實說。”她欲言又止:“若現在取出鮫珠,你可能,活不了了。”
我愣了愣,眼前模糊了起來。
“你是說,如果沒有這顆鮫珠,我會死?”
“嗯……”汐為難的點了點頭:“不過你別難過,這鮫珠會為你續命的,沒關係的。”
“原來,沒有鮫珠,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啊。”我滴出兩顆眼淚。
“也就是說,錦裂要想長命百歲,我就必須死。”我茫然看著她:“可如果我想好好活著,他就要帶著病怏怏的身體,掌管這神仙兩界?”
“阿浣……”
“怎麼會這樣呢……”我搖搖頭。
我們,註定沒有緣分嗎?
我茫茫然回去,看到景迢在門口等著我,見我走了過來,便忙問道:“如何?你……”
“抱歉……”我對他掀了掀嘴唇:“我幫不上什麼。”
“你說什麼?”景迢死死拉住我的胳膊:“你若想活命,我可以為你度法力。你難道不想救帝君嗎?”
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睛,咬咬牙:“可我想好好活著,像正常人一樣。而不是依賴你施捨的法力,仰人鼻息!”
“你!”景迢氣急,大聲道:“你竟如此忘恩負義!帝君這一身傷病,究竟是為了誰?帝君這幾年形銷神損,究竟是為了誰?”
他甩開我的胳膊,在廳中踱來踱去,腳步沉重,一下下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倘若我、幾位天尊有其他辦法,也不會此時對你低聲下氣!”他轉過身來指著我的鼻子痛罵:“這偌大個神界,還需要他來主持大局!那造反的老混蛋,還需要他來發落!他不能倒下,不能有半點差池。”
我看著他咬牙切齒望著我,心中懊惱,傷心,無力一起湧來,我彎下腰深深吸了口氣,又立刻直起身子。
我能說些什麼?說我不能受傷,我血祭忘川,我保護好我這條命都是因為,我的哥哥要攻打你們神仙二界?
到時候,錦裂可還能安穩養傷?神仙二界可還能如今日一般穩定有序?
而重傷的帝君,帶著一群兵荒馬亂的臣民,究竟是可以力挽狂瀾,還是玉石俱焚?
拿誰的性命賭啊?
我抬頭,輕笑一聲,朗聲道:“你們神界的事,與我何干?我的性命也就只這一條,我想好好活著,健康安樂地活著,有錯嗎?”
“你!”景迢沉聲怒吼。
“罷了……”景迢身後傳來一沙啞男聲,我雙腿一抖,險些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