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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一直睡到深夜,風衷覺得有些寒冷,陡然驚醒過來,接著便感覺到了腹中飢餓,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起身走去窗臺,端起碗很快就將裡面的東西吃得一乾二淨。
窮奇趴在門口“噗嗤”低哼,調子似與往常不同,風衷朝它望了一眼:“怎麼了?”
“嗤!噗噗嗤!”窮奇爬起來走到她跟前,在她衣襬上蹭了蹭。
風衷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背,覺得它身上很是冰涼,再摸摸自己身上,也是冷颼颼的,才醒過來時還以為是天黑了的緣故,此時再細細感受,分明四周都是陰寒氣息,好似一下墜入了冬日。
她將窮奇抱在懷裡捂了捂,它似乎好受些了,竄下地跑到門口,爪子扒著門合了起來。
風衷本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這下它又不想讓自己出去,更是坐實了她的猜測。
她走去門口將它抱了回來,放在獸皮上包裹好,還是開門走了出去。
無星無月,四下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風衷撐著龍桑杖一步一步走得輕緩小心,眼神四下掃視,直到柵欄院外停下了腳步。
院內安寧,但這安寧不知能維持多久。她豎起龍桑杖,席地而坐,守在院外。
夜色濃黑如漿,越來越沉,已經到了第一縷晨光衝破這黑暗的關口,逢魔時刻到了,她睜開了雙眼。
眼前一簇一簇亮起了幽藍鬼火,猶如十里長燈,映照著從遠處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身影。悽白的長袍,霜雪的白髮,像是鬼魅又如同浮影,每一步輕無聲響,卻又沉穩有力。周遭的氣勢變了,沉悶壓抑,透露著絕望,壓制著微弱的生氣。
“果然,如我所料,你沒能登仙。”鬱途一直走到了跟前,離她僅僅幾步之遙。
風衷看著他,他的傷竟然好了,又恢復到了強盛之態,而她現在卻正當虛弱。
風衷覺得他與以往大不一樣了,上次能趁機冒充塗山氏進谷,這次又如此及時地緊跟而至,彷彿早已掌控著湯谷的一舉一動一般。
鬱途往她身後看了一眼:“事到如今你已經沒有必要再護著他們了,反正都是要隨我一起下冥府的。”
風衷冷笑:“天就快亮了,我現在就算贏不了你,也能拖到太陽昇起之時,你經得住消耗?”
鬱途朝她走近一步,幽幽笑了起來:“天已經亮了。”
風衷一怔,抬頭望向上空,依然暗無天日,卻能感覺到晨間的海風吹了過來,頓時心中一沉。
所謂此消彼長,生死二神之間也是如此,她的虛弱無法助長生氣,鬱途的氣勢便會失去壓制,達到巔峰。
“你要動手便動手吧,不用多費口舌。”風衷握住龍桑杖,手腕一轉,生氣震開他幾步。
柵欄院裡傳出響動,幾支火把亮了起來,明夷帶著人衝到院門邊:“神女!”
風衷道:“不要出來,守好你們的家。”
明夷轉頭吩咐全部拿起武器,細細看向神女對面的白影子,只被他盯了一眼便覺渾身發寒,分外的不舒服。
“凡人能守住自己的家?”鬱途笑了一聲:“這人間已經沒有容納凡人的地方了,天界也不會管你們,能庇護你們的唯有我,何不俯首稱臣?”
風衷站起身來,拔出龍桑杖,“你說得對,凡間無法依靠天界庇護了,但也絕不會依靠冥界。”她側頭喊了一聲:“明夷!”
明夷精神一振:“在。”
“從今日起,凡間今後不依靠天界,也不依靠冥府,獨立於三界之外,凡人只靠自己,你便是人皇。”
“人皇?”明夷愣住了。
鬱途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就憑這八個凡人?就算自立為人皇,也做不到像當初的伏羲一樣領著凡人崛起,凡人如何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