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與技巧的比試,高手間的近戰,極可能某個一招半式裡決定勝利,或許要花很長的時間,也或許只須片刻之時。
阿卡思惡魔垂下的雙手背後,竟慢慢伸出了兩根深褐色的尖角,超出手掌一尺左右便停止不動了。
而白水來也將龍神爪握緊,悠閒地垂放右側,這便是他慣用的戰鬥架式。
他父親留下的白日無極絕世武學中所教的,都是最基礎最粗淺的招式,注重的是意識、速度、力量與精神的相結合之道,以心作引,將那些看似簡單無比的招式融合交錯來運用,便成奧妙萬分的武技。
放開懷抱、隨心所欲、自然自在,便是白日無極的起始之法。
忽地,阿卡思惡魔動了,這一動迅疾如電、連綿如水,幾乎能看到數十個不同動作的虛影,同時綻放在白水來面前,每一個影像似在攻擊,也似在防衛,乍眼望去更像是奇特怪異的舞姿。
白水來站在原地,如盤石般沒移動半步,龍神爪與雙手卻揮舞得幾近消失無影,他吸進一口氣後,屏息作戰,連可能會影響戰鬥的呼吸都暫停了。
他們所用的武器都是天然生成的,既不是金也不是鐵,相交相撞只有如敲木般“咚咚咯咯”聲,而且一觸即開,在這偌大的戰場上,沒有多少人能聽到他們的戰鬥聲,連眼睛也無法捕捉他們的動作。
忽地,阿卡思惡魔的身影暴漲,幻化成上百個,將白水來團團圍在中心。
而白水來的身形也開始動了,但只是原地打轉,或往左或往右,防衛得密不透風。
在他們纏鬥的時候,希蕾兒輕笑了幾聲,向遊雨蘭說道:“遊姐姐,我說啊,那個大惡魔真像天輝國的毛驢。”
遊雨蘭奇道:“啊?為什麼?”
希蕾兒笑道:“白大哥原地不停地轉,就像磨豆谷石磨,而那隻惡魔圍著白大哥轉,不就像拉石磨的毛驢嗎?”
她這話登時讓四周的天輝戰士一陣鬨笑,緊張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遊雨蘭輕嘆一聲,說道:“但真不知像他們這樣不停轉,是毛驢累還是石磨累了?”
她這話講得十分細小,似在自言自語,希蕾兒卻聽了個清楚,她的心情一下又沉重起來了。
那兩個超乎尋常的戰士,處於這種戰鬥狀況,無論在外面轉,還是在裡面,並不會影響優劣之勢,而她們心裡認為,白水來大病康復不久,便接連參與了數場激烈無比的戰鬥,幾乎都未好好休息過,而那隻惡魔情況卻相反,已有充足的準備與精神,在這點上,它擁有了較高的優勢,持久戰對白水來有害無益。
當然,這只是她們的想法,戰場內的白水來卻沒有這種感覺。
他此刻處於一種陶醉的境界,完全沉溺在戰鬥所帶來的刺激、快樂中,自戰神之鄉與武神王大戰一場後,他已鮮有戰鬥得如此痛快了。
雖然曾經歷過魔使者博利、邪神的精神之能的生死之戰,但那些都不算正統的武技之戰,敵人的過度陰險,令他嘗不到這種比武般的歡愉之感。
光之神也清楚地感應到,白水來產生的這種情感之變,她隱隱覺得這說不上是什麼好事,這是人性天生好勝好鬥爭強之心所致,或令人因此而不停地進步,可如果過度沉迷以致棄善好惡,就會淪入魔道,在將來得提醒白水來好好注意才行!
光之神並未吭半聲,因為她知道此時雙方都進入了激戰的狀態中,白水來不能受半丁點的影響。
突然,大惡魔的身影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了,當剩下最後一個時,眾人看到它手背上的兩根長角,架在了白水來的龍神爪上。
而白水來雙手緊捉龍神爪,渾身泛起陣陣藍光之氣,阿卡思惡魔的雙目也青光大盛,猶如兩盞探照黑夜的綠燈,看來,他們又變成了以力量來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