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箏半側著腦袋看他,不自禁的,腦海里閃過一絲念頭——這人長得是真好看,不僅是眼睛,連嘴唇鼻樑都戳人得緊。
當年匆匆一眼時沒看出來,五年彈指一揮,個頭竄高了,五官也長開了,越看越經看了。
尤其是這一本正經做事的樣子,叫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可再捨不得,謝箏還是逼著自個兒去看那些紅繩,這案子牽扯了幾條人命,好不容易得了進展,更要乘勝追擊。
舉著的手放了下來,陸毓衍閉上眼睛,緩了緩被日光刺出來的光影。
再睜開時,他剛出聲要換松煙和竹霧,就聽得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松煙出來了。
「爺、姑娘,看這個,」松煙的雙手上攤了塊帕子,帕子上擺個小鐵片,「從那床頭的小櫥裡翻出來的。」
松煙說著說著,臉都紅了起來。
那張拔步床的做工可真了不得,用料雕工堪比舊都世家一代傳一代的老太太們睡的床了。
梳妝檯、點心箱、首飾箱、小櫥小櫃的,松煙鑽在裡頭翻了好久,翻出來各式讓他目瞪口呆的東西。
松煙一個沒吃過豬肉的少年人,對上一堆男女行事時的器具,只覺得臉上耳根都燒得厲害。
他當時就剩下一個念頭,虧得謝姑娘已經出去了,這些若是讓謝姑娘翻出來,那……
姑娘家面子薄,他和竹霧兩人拔腿就溜,估計都是不成的了,回頭他們爺肯定削他們一頓。
松煙硬著頭皮翻箱倒櫃,直到翻出來這個鐵片,仔細一看,渾身的熱氣退了大半,趕緊把帕子包了送出來。
謝箏探頭一看,是一塊月牙形的鐵片,從大小看,正好能夠燙在女子私密處。
她倒吸了口涼氣,再看那鐵片就渾身不舒坦了。
也難怪松煙要拿帕子包著,換作是謝箏,想到這玩意兒燒紅了烙在人身上,就頭皮發麻。
謝慕錦雖然不愛動刑,但謝箏也聽說過一些拿鐵塊烙犯人的事情,再想想被架在鐵架上烤的肉塊,謝箏只覺得牙都痛了,她怕是有天不想碰碳烤的牛肉、鹿肉了。
陸毓衍示意松煙把鐵片收好,道:「去取了銅盆,裝些熱水。」
松煙一怔,剛想說這人都被抓光了的莊子裡哪裡來的熱水,猛得想到那溫泉水,麻溜地去了。
謝箏疑惑,問道:「要熱水做什麼?」
陸毓衍揮了揮手中的紅繩,道:「看看這到底是什麼?」
這話讓謝箏睜大了眼睛,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她看向陸毓衍,又死死盯著那些紅繩。
她也猜想這些紅繩不對勁,甚至有那麼一瞬,腦海里閃過這些紅色的染料很有可能是血跡,但那委實聳人聽聞,一時之間,她也沒有細細往下想。
這會兒陸毓衍一提,謝箏幾乎是斷定了猜測。
也是,會喪心病狂、迫使女子燒情疤的男人,做出這種事情來,又有什麼奇怪的。
松煙端了盆溫泉水來,放在了地上。
謝箏拉住陸毓衍的手,搖頭道:「洗血跡都用的冷水。」
謝家伺候的人手少,但謝箏還真沒幹過洗衣的活計,曉得這一點,也是章家媽媽浣衣服時她正好瞧見了。
其實也沒有過去很久,就是這個年初,她剛過完生辰,二月末倒春寒,頭一回葵水,來勢洶洶,又毫無準備,衣裳被褥一塌糊塗。
大冷的天,章家媽媽坐在廡廊下避風洗衣。
謝箏抱著手爐,趴在窗邊看她:「媽媽怎麼不用熱水?看著就冷。」
章家媽媽哈哈大笑:「就是要用冷水才能洗得乾淨,姑娘趕緊去躺著,別招了風。哎,夫人前幾日還在說呢,這都過了十四了,來年這時候都要及笄,與陸公子完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