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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頁

怎麼回事?

她想睜眼去看,卻只覺得眼皮沉重。這回換做謝湘湘的聲音,卻聽不出在說什麼,只覺得嘰嘰喳喳,十分吵鬧,聽得頭痛。

孟瑤心煩,下意識地催動了無量鈴。鈴音如波,往四方擴出漣漪。她聽到一聲隱隱約約的悶哼,血腥味更重,卻再無吵鬧。

於是又要入定。

偏偏有一種莫名煩躁,湧上心頭。

她意識被劈成兩半,一方勢弱,猶豫而掙扎,要她睜眼看看面前情境,至少知道血腥氣是從何而來。另一方卻拖著神智,直直下墜,要她莫理周遭,只要趁著宅邸主人未醒,多吸納一些靈氣。孟瑤甚至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認知:在這一個月多中,修行進境最多的人,會被宅邸主人看重,得到真傳。

那自然還是修行了。

她雖說是孟峰主之女,可孟瑤對自己在自在峰究竟是何地位再清楚不過。她娘親是孟峰主髮妻,偏偏修為止步不前,長久留在築基。這也罷了,孟瑤年幼時的記憶中,娘親溫柔慈愛,摸一摸她的頭髮,溫和地說,自己不能陪伴夫君與瑤兒長久走下去,但大道無盡,瑤兒定要刻苦修行。

當時的峰主還是孟瑤的姥爺,然而姥爺命數將盡,卻依然不能碎丹結嬰。再後來,姥爺閉關了,再也沒有出來。峰主成了父親,娘親鬢角多了白髮。

孟知竹與孟知蘭尚未出生,他們的娘親,那會兒被孟瑤叫做「師姐」。

可有一日,她在山上與君璧嬉鬧遊戲,闖入後山竹林,見父親與師姐摟抱在一起。

孟瑤想著這些,心神微震。無量鈴再度響起,夾雜著一個聲音,斷斷續續,急切又痛苦地叫著她的名字。她花了很長時間,意識到,那似乎是君璧。

想到這裡,孟瑤神思恍惚。先前勢弱的那股意識翻湧而上,拉扯著她的神識。君璧的聲音更清晰了,不斷叫她。孟瑤依舊昏昏沉沉,頭腦暈眩,勉強回應:「君璧——」

她驀然睜眼!

方君璧就在她面前,短短時日,身上卻多了一道又一道血痕。眼見孟瑤清醒,方君璧眼前一亮,轉眼,又沉下去,低聲說:「我們中計了。」

孟瑤不明所以,先說:「君璧,你從何處受了傷!我還有幾顆回春丹……」

她要取出丹藥,可方君璧驀然伸手,握住孟瑤手腕。他嗓音沉沉:「你且聽我說。」

血順著方君璧手臂上的傷,流到孟瑤身上。

孟瑤瞳孔一縮,聽方君璧講:他在修行過程中,更早地察覺到了體內多出的白霧,也一樣意識昏沉。但在被徹底拖入之前,方君璧察覺不對,乾脆用本命靈刀在自己掌心割開一道口子。這之後,那個縈繞在他耳邊,不斷說當前場面實屬尋常、不必憂心的聲音,驟然就散去了。

方君璧因之出了一身冷汗。他當機立斷,要告知孟瑤幾人此事。可以神識相探,孟瑤幾人卻始終不得醒,他只好親身趕來。原本是並排的幾個屋子,可等他出門,眼前場景竟與進入生苑時大有不同。他耗費許多精力,興許還要加上運氣,總算找到孟瑤。

說到一半時,方君璧眼皮漸沉,似乎又要閉起。但他已有經驗,在察覺這點後,立刻舉起靈刀,在自己手臂上割出一道深可見骨的新傷。孟瑤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君璧!」

方君璧淡淡道:「莫急。回春丹你先拿著,你我要出去,過不了多少時候,你也要成我這樣。」

孟瑤咬牙。

方君璧:「我這一路尋來,察覺一些廊屋挪動的規律。信符無法發出,也不知是宅邸阻擋,還是王道友早前起的靈陣仍在作用。若是後者還好,若是前者,你我多半就要折在此處了。」

哪怕一身傷口、鮮血淋漓,方君璧講這些時,仍然顯得冷靜。直到最後,他才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