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但凡一個正常人也不會喜歡上一個經年累月虐待他的女人,他不恐女就不錯了。
而當初她昏迷時程青枝如此緊張,應該也只是出於對僅剩親人的在意,以及對他自己未來的擔憂吧。
畢竟是女尊社會,她若死了,他可能會再度過上原來一樣的生活。
程松兒心中嘆息一聲,很快又恢復了原先的模樣。
她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心態好,拿得起放得下。
只等她在這個世界混好了,將程青枝託付給一個老實可靠的女子,她再去四處遊歷一番,也不枉在女尊世界走一遭。
她笑著坐正了身子說道:「無妨,多出去走走,總會遇到青年才俊的。」
程青枝聞言低落的垂下頭。
他才不稀罕什麼青年才俊,他喜歡的人就是她啊。
可內心那份怯懦與卑微卻始終束縛著他,令他不敢將這份愛意宣之於口。
如果他告白,就這樣將愛意埋在心中,或許還能和松兒長長久久的生活下去。
可一旦他告白,那就是一場豪賭。
萬一賭輸了,不但眼前平靜溫馨的日子會被打破,松兒甚至也會嫌棄的將他隨便嫁給一個女人,甚至遠遠的嫁到外省去,將他圈在妻家一寸天地中,從此再也不復相見,那對他來說與重墜地獄有何不同呢?
說他懦弱也好,無能也罷,但他實在不敢拿眼前的幸福去賭。
「對了,還有幾天就年三十了吧。」她估摸著日子問道。
「是啊,今天已經臘月二十七了。」
程松兒撐著下巴:「可是咱們還有好多東西沒有買齊呢,鞭炮、對聯、窗紙、還有年夜飯上必不可少的魚,年年有餘嘛,上次去冬釣本想著能釣上一條來,結果碰上了那檔子事什麼時候得再去一趟城裡不過這個時候城裡的東西一定很貴」
上次花了幾十兩銀子買糧食後,家裡就剩下十兩了,得省著花。
「對了明天是不是劉家村的集啊?」她算了算日子說道。
程青枝低頭思付片刻:「好像是。」
「那我們去劉家村逛逛集市吧。」程松兒提議道。
程青枝點點頭,忽地眉頭輕蹙。
「怎麼了?」程松兒看他好像有什麼顧慮,便問道。
程青枝聲音低低的:「林玉秀才嫁過去,我們去劉家村會不會撞見他?」
「應該不會吧。」程松兒說道:「他如今是地主家的女婿,既不用下地幹活,也不用洗衣做飯操持家務的,只需要在大宅院裡吃吃喝喝照顧好妻主就行,況且他妻主」
「他妻主怎麼了?」
事到如今,也可以直說了。
「劉地主的女兒是個病秧子,聽她們家的僕人說,她如今時日無多了,所以林玉秀嫁過去每天照顧妻主都忙不過來,又怎麼有時間去集市上逛呢。」她將地主家的情況慢慢跟他說道。
「原來是這樣。」程青枝的腦子在短暫一瞬間蒙了一下,隨後拉住她的手:「所以你當初幫我拒絕媒人就是因為你知道地主女兒的情況嗎?」
「當然啦,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你跳進火坑,唔」程松兒瞪大了眼睛,雙手無措的微微攤著,感受到一團火向自己撲過來。
「松兒——」程青枝突然抱著她,雙臂死死的禁錮著她的腰,勒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你你這是怎麼了?」程松兒臉紅得不行,感受著程青枝將臉埋在她的胸口,胸口炙熱成一團。
他沒想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已經為他默默擋住了風雨。
程青枝泣不成聲,淚水順著她纖細的脖頸往裡面流淌:「你真好。」
程松兒仰了仰脖子,溫柔憐惜撫摸著他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