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在耳邊炸響,段雲蘇睜開迷濛的雙眼。
映入眼中的是古色古香的雕花床,她微微側過頭向外望去,只見一檀木圓桌擺在正中,上面擱著杯具。靠壁的架子上擺放著不少瓷器古物,處處皆是古典之美。
段雲蘇撐著乏力的身子坐了起來,打量了一下身上穿著的白色裡衣,觸感細膩順滑。
她轉了下脖子,感受到頸上傳來的陣陣痛意,心中疑惑,自己落入水中,那呼吸殆盡肺腔壓迫的窒息感還記憶猶新,如今怎麼就活過來了?
屋子裡有一梳妝檯,段雲蘇穿上那床邊的繡花鞋子,踏著軟綿的步子走了過去。只見黃銅鏡上,女子的容貌依稀可辨。眉如墨畫,雙瞳翦水,顧盼間流光生輝,再加上那婀娜身姿,端端是個古典美人兒。
段雲蘇不敢相信地撫上臉龐,只覺面板細膩光滑,這不是她原本的樣子。
只是頸間那兩道淤痕,大打折扣。段雲蘇在鏡中端詳了一會,斷定一道是勒傷,一道是掐痕。
幽幽地嘆了口氣,重生是好,只是這身子原主究竟是得罪了何人,居然被這般生生掐死了?
耳邊的炮竹聲仍未停止,段雲蘇攏緊衣裳,才發現院外枯葉盡落。原來這裡是冬天了,怪不得這麼冷。
隨手披上搭在一旁的大氅,她尋著方向走出了門,按屋內擺設以及自己身上的衣飾,想來是個主子,只是為何院中連一個人都沒有?
就在這時,偏殿傳來陣陣的咳嗽聲,想來是咳的狠了,好一會才停下。段雲蘇邁出的步子生生止住,光聽這聲音,就知道這人喉嚨該是發炎了,沒準還發著燒。這裡一個人都沒有,若自己就這麼走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被人發現。
算了,老天賞她多活一世,自己就當作是在行善積德罷了。
段雲蘇輕輕推開門,迎面襲來一股寒氣。屋子裡的裝飾不如方才她醒過來的房間,廿十來歲的女子正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不時還咳上一聲。
段雲蘇走向前去,床上的人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就看見她的大小姐在她身前,無力一笑道:“我這是病糊塗了?居然看見大小姐了。”
段雲蘇看著她燒紅的臉頰,伸手在她額上摸了一下,問道:“可還覺得頭暈、四肢乏力?”
見病人愣愣的模樣,段雲蘇便從被中拿出她的一隻手,仔細地把著脈。她方才可斷定病情,只是出於醫者的謹慎,不敢疏忽半分。
床上女子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溫度,驚喜得猛地坐起身來,神色激動:“小姐,是小姐!小姐你醒了,奴婢以為你就那麼……”
段雲蘇急忙扶住她用力過猛而搖晃的身子,猜想著她應該是前身的丫環,便說道:“我沒事,只是你病得不輕,可吃藥了?”
“谷秋的病無礙,小姐才醒來,快去歇著。”谷秋還是掙扎著起了身,趿著鞋子將段雲蘇扶到椅子上坐下,摸摸茶壺,茶水早就涼了,她尷尬地笑了笑。
段雲蘇被她這一系列順溜的動作弄得一愣一愣的,這就是被人伺候的感覺了?
“你別忙活了,發燒了就好好歇著,可有酒水?”
谷秋搖搖頭,臉上的落寞十分明顯:“人人都說小姐過世了,那邊早就斷了這裡的用度,本早就該下葬了,只是……啊”
谷秋急忙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瞄向段雲蘇。後者抿嘴一笑,並不在意,見浴洗架上擺放著一盤清水,便強勢地將谷秋又按會床上:“先敷著,可還有銀兩?我幫你去抓些藥。”
不管怎麼說,這丫頭眼中的情意不似作假,想來她對這大小姐確實是個衷心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這院子裡,只剩她一人沒離開。
卻不料谷秋聽此一言,居然嘩啦啦地落起淚來,把段雲蘇弄得個驚慌失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