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你練功為什麼不如我進境快。”方說了這幾句,楊么頓時瞪大了眼,直盯著他看,張報寧得意一笑,繼續道:“第二,你和報恩奴的事——”話還在口中,楊么驚得臉色蒼白,顧不得別人看見,一把掩住張報寧嘴,低聲道:“我和你出去。”
張報寧眼神一變,冷冷瞪了楊么半晌,楊么正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突見他站起身來,也不理她,自顧自地向門外走去。
楊么雖知不對勁,但也實在怕此事讓楊嶽知曉,四處看了看,見無人注意,力持鎮定向門外走去。
到了門口,張報寧牽著兩人地馬默默站在遠處大樹下的陰暗處,楊么嘆了口氣,慢慢走到張報寧身邊,看著他被黑暗遮住表情地半邊側臉,道:“你方才詐我呢?”
張報寧冷笑一聲,道:“那個七王子據說性好漁色,府中姬妾無數,居然也被你騙得團團轉,連小陽那樣一個大美人都不敢要了!楊么,我倒是沒看出你有此等狐媚手段!”
楊么聽他如此說,也是一肚子氣惱,忍不住回嘴道:“要你管,我就算狐媚也只媚給我願意的人看!你——你愛說說去!“說罷,轉身就走。
待得她走了七八步,張報寧重重哼了一聲,瞬間無聲無息靠了上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扯回樹下,沒好氣地道:“我什麼時候在外頭亂說你的事了?我不過白問你一句。我難道不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麼?難道眼睜眼看小陽去死?只是——”張報寧咬了咬牙,道:“玄觀也知道麼?他也讓你如此?”
楊么一愣,偏頭看他:“他不讓又怎麼樣?我該做還是要做。”
張報寧半晌不語,突然沒頭沒腦地道:“也罷,我寧可你一輩子子和楊嶽兩兩相望,受活罪,也別嫁給那個玄觀。”
楊么看了張報寧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笑道:“我已經發誓啦,我——”突然住口,仍是不敢把這事逆倫的心事明白說與人聽,何況還是這個心思難測的張報寧。
張報寧看她欲語又止,不免冷哼一聲,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為了替你們掩蓋這事,我花了多少心思?日日不得安寧,活似是我在亂倫一樣!”
楊么聽到“亂倫“這兩個字,身子也不免微微一晃,輕輕說道:“是……是我不好,不關他的事。”
張報寧聽著越發火冒三丈,低罵道:“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就不明白了,平時事事沉穩,處處謹慎,忠孝節義都做全了,他怎麼就敢暈了頭做出這等事!“說罷,一把捧起楊么地臉,死死地盯著,嘴裡發狠道:“又不是天仙!何況自家從小養大的,便是天仙也看膩了,他——”突地停了嘴,久久地沉默,神色怔仲,手指伸出,一點一點撫過楊么的眼眉,眼中流露出莫名的悵惘,慢慢將楊么擁入懷中,從口裡低低地逸出一聲嘆息,在黑暗處盤旋迴蕩:“么妹……”
楊么心裡傷感不安,忽然有種衝動,就這樣嫁給張報寧,讓他帶著遠遠離開楊嶽,免得兩人煎熬,便是以後的各種艱難,也可以躲開,但一想到要與楊嶽斷絕情份,楊么的眼睛便止不住地落下來,一把推開張報寧,張報寧默默不語,任她離去。
第三十六章 大軍壓境
過了兩日,倪文俊的軍隊趕至潭州城下,休息半日後,便要整裝出發,臨別前朱雄將捕獲的蒙古人和色目人交給了倪文俊,倪文俊微微一笑,帶著上路。
方走出不過十里,路過瀏陽河,倪文俊下令將所有的蒙古人和色目人處死,拋屍入河!
朱雄、楊相、楊么聽到此事,雖是驚愕,卻也不免互相點頭,從此絕口不提。
此後,楊嶽回洞庭,鞏固嶽州四縣,在洞庭水寨操兵屯田。張報寧留在潭州,助朱雄、楊么併吞湘江沿岸三縣一州。
至正十二年,天完軍連下湖廣、江西諸郡縣,攻佔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