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城裡置了座宅子。”
鄒普勝閉著眼,左手持杯,右手在膝蓋上慢慢打著拍子。半響方道:“不過是給她一個孃家罷了,沒見著她方來沒一會,就進屋裡休息去了麼?屋子、擺設、各色用具都是齊全的。”
倪文俊咋了咋舌,搖頭道:“張報辰那樣的夫君,還有什麼好不放心地,巴巴在一條街上弄座宅子,便是親爹都沒這樣操心的。我原想著他妹子嫁出去了,他少了個累贅也該成親了,打算給他說門親。家世品貌俱是齊全,沒想到一口就回絕了。他是你表弟,你倒說說他眼光咋這麼高?是打算娶公主麼?”
鄒普勝哼了一聲,笑道:“他妹子那樣的,你找得到麼?”
倪文俊一愣,笑道:“妹子和老婆哪裡能一樣?你說,陳文諒的大女兒怎麼樣?臉盤不比他妹子差,行事卻端莊穩重,像個千金小姐。”
鄒普勝睜開眼,斜斜看了倪文俊一眼道:“你先去和她說說,若是她中意了,這事倒還能幾分成的希望,若是她都看不中,楊嶽就不用說了。”
倪文俊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她這性子果然是被楊嶽慣出來的,哥哥娶老婆也要看她的臉色?算了,我也不去找罵了。”
鄒普勝閉上眼,哼道:“你知道就好。”
此時,左側案上的楊嶽突地站了起來,倪文俊側目看去,卻是楊么慢慢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楊嶽幾步趕上,扶著她到了自家的案几旁,安置她坐下,正在倪文俊身邊。
“張報辰去哪了?”倪文俊看著楊么有些蒼白的臉,皺眉道:“這幾天看著不是挺好的麼,如今怎麼又是這副鬼樣?”
楊么橫了倪文俊一眼,道:“報辰還不是在你的手下做事?是誰下的令在漢陽整軍?你倒來問我?”說罷,微微咳了咳,楊嶽柔聲道:“再等一會,聶青叫人在後面熬你的補藥,馬上就好。”
倪文俊側過身來,打量了楊么一番,搖頭道:“都吃了快一年地藥了,怎麼還沒有好?你也趕緊著些,要不然張報辰就要到外面打野食了。”
楊么啐了一口,罵道:“報辰和你才不一樣,哪像你,不管香的臭的都朝床上拉!還是個堂堂丞相!”
倪文俊頓時惱了,壓著聲音叫道:“丞相怎麼了!丞相也是男人!我也是好心提醒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等著哭吧,你!”說罷,氣哼哼地掉過頭去,不再理楊么。
楊么更不想理他,接過聶青端過來地補藥,一口一口喝著,皺眉對楊嶽道:“我實在也不想再喝了,真是零碎著受罪,還不如給我一刀痛快!”
楊嶽笑了起來,端過一小碟蜜餞,哄著道:“還有兩口了,喝完了就換換口味,你不是喜歡看竇娥冤麼?下一出就是了。”
倪文俊地耳朵原是豎著地,聽到此處頓時掉過頭來,睨著楊么道:“也就是你,好好地富貴日子不過,各色地新曲兒不聽,居然要聽這要死要活的東西!真是掃興!”
楊么勉強吞下最後一口藥,在楊嶽手上含了顆蜜棗,瞪眼含糊道:“我願意,你管得著麼?”
倪文俊怒道:“今天我才是主客!按規矩是我來點戲!你倒好,頭兩出戏早早就定下了!哪裡問過我一句?”
楊么把頭一偏,向身後的劉長淨低低絮語,只當沒聽到。
倪文俊氣得咬牙,瞪向楊嶽道:“今天是你請客,還是她請客?這屋子裡是你作主,還是她作主?看你的妹妹,全不知道一個尊卑先後,將來還要做娘。就她這樣,會管教子女麼!”
楊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