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休去理會他們,咱們有百十號人在此,還怕一個土人?”方有財一邊說,自己一邊往人群中躲了躲。
阿茅見這些宋人雖然看到自己卻仍然不理會,膽子又大了些,跟著眾人來到那闢出地地方。這其實是處緩坡,背靠著座山,山不高,上面林深樹密。宋人在中間點燃了篝火,藉著火光,又開始工作起來。此時阿茅才注意到,下來的宋人並非全部,大約是上去的四分之一。
伐木,鋸板,宋人不停頓地幹著這樣的事情,阿茅在外頭看了好半日,仍然津津有味。那個好嘮叨的工匠見他直愣愣地看著自己,心中忽的起了個念頭,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將伐倒地一根圓木扛走,阿茅先是有些慌張,身外逃了幾步,見那工匠只是大笑起來,彷彿是在嘲笑他膽小,阿茅憤怒地轉了回來,將那根倒下的圓木扛起,放在了一堆木頭中間。
他的個頭雖說比宋人矮,力氣卻一點也不小。
對於多了這樣一個勞力,宋人最初沒有注意,只有那個偷懶的工匠一個人偷著樂兒,但很快宋人們就現了這一點。方有財過去踢了那工匠一腳,想要把阿茅趕走,但看他那模樣又不大敢靠近,最後也裝著沒見到,任他跟著搬木頭。
“夜十一點,方管事,夜宵送來了,讓大夥歇歇再做。”
阿茅正做得起勁的時候,聽得有人喊道,接著撲鼻的濃香傳來,那些正在幹活的宋人都停了手,彼此間說笑著聚到了一起。阿茅扔了自己扛著地木頭,剛想躲開,卻聽到看起來是頭目地人對那個工匠說了句話。
那工匠與阿茅處了會兒,膽子是極大的,向阿茅又招了招手,然後,阿茅看到那工匠拿了個陶盆子,將之遞了過來。阿茅不解地接過,看到宋人紛紛接過陶盆,然後掀開蓋,那撲鼻地濃香再度傳來。
“吃飯!”那工匠對阿茅說道。
“吃飯!”阿茅立刻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他學著那工匠的腔調說了一句,然後用手去抓陶盆裡的食物。
周圍又是一片笑聲,阿茅抬起頭,現宋人都是用兩根細竹片夾著陶盆裡的食物吃,他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手,臉禁不住紅了。
他用手抓食物近二十年,這是第一次覺得這種方式不對。
“這土人還只是個半大的小子呢。”那工匠見他這模樣。笑著對方有財說道:“倒是個有力氣的。方管事,不如就留他在咱們這吧。”
“由著他自家,反正不過是多個人吃嚼。”方有財撓了撓頭。趙與莒再三交待。他們要注意與土人的關係,他們初來乍到,人數又不多,如果與土人關係弄僵了,三天兩頭來搗亂,那什麼都建不成。
阿茅並不知道這兩個宋人在談論自己,他在吃著有生以來最好的食物,那滋味讓他幾乎將自己地舌頭都嚥了下去。
吃完之後。阿茅悄悄過河,回到了公廨,半個晚上地辛苦,讓他覺得很累,故此躺下便睡著了。在他的夢裡,他穿著如同宋人一般的衣服。拿著他們地工具,象他們一般用兩根竹條夾著食物。
“吃飯!”在夢裡,他反反覆覆說著這兩個字。
第二日起來時,他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河邊,向著對岸望過去,對岸地篝火還燃著,工地上也有人在繼續勞作。昨夜他去睡時。那裡還只是打下了十餘根木樁。今天再看,已經出現了一條木柵欄。阿茅遲疑著自己是否該繼續過去。恰好那個工匠又從船上下來,見著他哈哈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阿茅立刻跳了起來,將自己藏在岸邊的獨木舟劃出。
“這土人倒是食髓知味了。”方有財搖了搖頭,忽然靈機一動,他們在此雖說是晝夜不停地趕工,可人手上的短缺還是制約了程序,這些土人雖說幹不了精細活兒,但總能做些苦力。
只不過,他雖有此心,卻無法與土人勾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