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服了朕服了。”趙與莒用力搖手,哀聲嘆氣地道:“李全也好金國也好,朕都不放在心上,倒是諸位愛卿,朕實在是受不了。”
“陛下,私庫之事……”
趙與莒見魏了翁還揪著不放,只得坦白道:“所謂私庫,其實乃是流求進貢之財。朕不是允諾,流求制度一切依舊麼?流求國主心有不安,願以每年府庫收入之半,納貢於朕。流求今後,每年將向朕繳納款項,一半納入戶部如何?”
魏了翁還有些不滿意,但趙與莒嘆道:“國庫日窘,朕豈不知,不過官員上下其手,朕便是放一座金山進去,也能為其敗壞殆盡,朕廢三司使,返其權歸戶部,不過是為穩定楮幣之第一步,朕這裡存些餘錢,你魏了翁知曉便成了,切勿四處宣揚,免得為政不知節儉。”
原本大宋之制,以三司使主管天下財賦,戶部則形同虛設,元豐年前曾廢過一次,但久後又恢復。趙與莒挾擊倒史黨之威,朝中史黨空缺,非必須不補,一則是儘可能在無聲無息中削減冗官,二也是為了方便自己親自掌權。
“陛下,流求之事……”見趙與莒提及流求,這些立場各不相同地朝臣卻意見一致起來:“既已獻土,陛下當以我大宋之制施行於流求,天子權柄,豈可操持於地方之手?”
“正是,正是,況流求國主,雖言獻土,其人卻未入京朝拜,臣恐其有二心。”
“天子寬厚,自是不錯,但也須得小心,不致使安史重生。”
聽得這些臣僚對京東之事並無良策,對算計流求卻如此積極,趙與莒雖說早已習慣,但仍禁不住變了顏色。
“諸卿皆是朕之腹心,故此朕不瞞你們,流求之主,並非他人,乃是朕微時之妾室。”
微沉默一會之後,趙與莒丟擲一個讓眾人目瞪口呆的響雷。便是宣繒、薛極這般對他手段極為歎服之臣,也將嘴巴張得老大。
“諸卿以為流求獻土,豈無緣由?”趙與莒冷笑了聲:“卿等心中狐疑,朕豈不知?只怕流求人士,惑亂朕心,故有此憂,朕雖不怪,卻也要罵一聲,實屬杞人憂天了。今日既是說與你們聽,你們也好做準備,過些時日,流求之主,也就是朕之愛妃,即將歸國,朕在寒微之時便與之相識,分鏡盟誓,必風風光光將其迎納回來。而今朕為天子,自知家事即國事,不過那流求乃朕愛妃之嫁妝,總不能由著諸卿之意胡亂猜忌。”
眾臣面面相覷,這個獻土而來的流求,竟然只是天子妃子帶來的嫁妝?
立刻有人想到,天子不好女色,後宮之中,只有一位婕妤,若是那位流求之主來了,豈不是極有可能成為皇后?雖說本朝對后妃出身,並無極大偏見,象如今楊皇后,便只是歌女,但異邦之主為華夏國母……這未免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些。
但是,若是勸天子不納,豈不是要天子喜新厭舊,拋棄貧賤之交?而且那流求送地大禮,不要便可惜了,更何況流求實力,眾人也有所耳聞,高麗大國,尚為其所迫,失地損兵,若是激怒流求,喜事變喪事,親家變冤家,那豈不是更糟?
這個訊息,實在讓群臣無法接受,再飽經政治風浪,他們也不得不痴痴呆呆地盯著趙與莒。
“朕為何說李全小人不足為慮,也與流求之主有關。”趙與莒一不做二不休,在他們心中又加了一層壓力:“卿等皆知,李全忠義軍前身乃是紅襖軍。紅襖軍最先起事,乃是楊安兒。朕這位愛妃,便是楊安兒之妹楊妙真。”
這又是一個讓眾臣啞口無言的訊息,天子起自紹興,卻如何與山東的紅襖軍領之妹,有了夫妻之盟!
“昔日商王武丁有婦好,後世皆贊其賢。諸卿若無其餘之事,便回去準備朕大婚吧。”趙與莒淡淡地說道。
眾臣出了垂拱殿,卻並未立刻離去,而是站在院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