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何時來?”在被內侍引入座位後,鄧若水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個奴婢不知曉呢。”那內侍淡淡一笑答道。
這幾日裡,大燕殿幾乎夜夜都招待臣僚,先是楊谷、楊石等國戚,然後是真德秀、魏了翁等宿儒,再是宣繒、薛極等史黨殘餘。朝中三派,幾得了天子之邀,無論他們對這位風頭正健的天子如何看待,在宴席上都相談甚歡。
趙與莒的手段,震住了這些朝臣,但除去宣繒、薛極等人,還遠談不上收服。大多數朝臣,都在觀望之中,也頗有些人,有著看笑話的心態。
鄧若水點點頭,回頭看了看,覺李仕民、趙景雲與他一般,也頗有些手足無措,虞玄則還算鎮定,另一個與他們同來的是謝嶽,他因為攻擊投靠史彌遠的梁成大為梁成犬,最先被投入監中,也是這兩天被放了出來。在皇宮內苑之中,他竟然沒有露出怯色,相反,瞧著宮中使女的眼神,讓鄧若水驚出一身汗來。
這色眯眯的眼神,若是為陛下所見,只怕要引來大禍。
而且男子漢大丈夫,怎能沉溺於女色!
他與謝嶽並不相熟。加上年紀又大,雖然狂性不改當年,卻只是沉著臉,拍了拍虞玄胳膊:“謝安仁極是失禮。你勸他一勸。”
虞玄看了謝嶽一眼,然後笑道:“無妨,天子寬厚。謝安仁也是名士風範,並無大礙。”
鄧若水正色道:“天子寬厚,為人臣卻不可恃之而驕,你若不說,我去說便是。”
虞玄算是領教過他的臭脾氣,若真由得他開口,只怕謝嶽要與他大吵起來。故此忙攔住道:“小弟來。讓小弟來吧。”
他們各有位置,自是不好隨意離開,故此他又拍了拍隔座地趙景雲:“曼卿兄。讓安仁兄守禮,此為天子賜宴,可不是什麼瓦肆勾欄!”
趙景雲一直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只怕自家有失禮之處。聽得這話先是一怔,這才注意到謝嶽那眼神,他也不滿地哼了聲,然後又推身邊的李仕民。
他們一個接一個地推過去之時,趙與莒與耶律楚材、韓平等卻在旁邊側殿中談笑。
外頭是龍十二領著新進入殿前司的流求護衛隊秘營守著,故此他們在側殿中談笑時不虞有人偷聽。趙與莒身著便服,卻仍坐得腰間筆挺,望著耶律楚材時。眼眼裡總有些笑意。耶律楚材並不知道趙與莒在想著原本後世歷史記載中。他對胡人建朝的重要作用,只道是天子極是欣賞自己。談興更高:“臣聽得說這大地竟然是球狀時,連著幾夜都睡不好,總想著大地另一側,那人為何不會掉到渾沌中去,後來聽陳子誠說了引力,才恍然大悟。*****陛下,這真是樹上地果子砸著陛下頭後想到的麼?”
趙與莒微笑著點頭,耶律楚材見後讚道:“春華秋實,有人見了只知吟詩唱詞,陛下卻能窮天下至理,實是令臣敬佩!”
“還是多與朕說說流求如今情形吧,還有麻逸,那金雞納、橡膠種子,都已經種下了麼?”
“都種下了。”韓平道:“自東勝洲帶來的橡膠、金雞納種子,足足有三千餘斤,我們在蘇祿佔了十餘萬畝林地,令土人將原先地雜樹砍了,種上橡膠與金雞納。不過土人懶惰,做起活來極是差勁,故此小人尋思,是否移些百姓前去。”
“流求自身人力尚足否?”趙與莒問道。
“也嫌不足,以往要避著官府耳目的緣故,只能自山東、燕雲移民,度極慢,今後便可自慶元、泉州移民,度便快了。”耶律楚材道:“只是臣心中頗有疑慮,流求移民不宜過快。”哦?”趙與莒有些驚訝。
“臣覺得,流求如今……百姓心氣與大宋還是有些不同,若是移民過多過快,只怕大宋的一些習氣也傳了來,有損陛下當初開拓流求之本意。”
耶律楚材這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