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那種務實作風所染,加之趙與莒留在流求的小冊子有意灌輸,他們傾向於陳適葉亮地“功利”主義,對於王安石“天道尚變、新故相除”之說極為贊同。以陳昭華學識,原本便不弱於李仕民、趙景雲等人,在經過人生大變與流求薰陶之後,更是學識大長眼界大開,對付真德秀、魏了翁這樣的大儒或許還不夠,對付李仕民、趙景雲這般的年輕儒士卻已經綽綽有餘了。
眼見雙方爭得面紅耳赤,李仕民、趙景雲兩人都不是陳昭華對手,鄧若水、謝嶽卻只是帶笑旁觀。他二人雖是欽佩真德秀、魏了翁學問,卻不是理學一脈,故此並不如李仕民、趙景雲那般激烈,只是偶爾也插上兩句。到後來雙方觀點絕對對立,他們怕傷和氣,便笑著勸解開來。
“聽得諸卿談論學問,朕極是歡喜。”趙與莒也見氣氛熱烈得有些過分,便笑道:“不過,酒菜冷了卻對身體不好,先帝在時,常於屏扇上書兩句字,一句是少吃酒怕吐,一句是少吃生冷怕痛。朕每每見之,常自自省,諸卿也須愛惜身體,好為大宋百姓多做些實事。”
他在此用了“實事”二字,顯然是對理學空談義理有些不滿,鄧若水微微吃驚,但想到天子那告天下詔書中,確實無一字句空談義理,關切地都是百姓民生,便又默然不語。
李仕民、趙景雲卻未曾想這麼多,聽得天子勸和,當下也偃旗息鼓,雙方舉杯勸飲,又是其樂溶溶了。
酒宴散後,趙與莒又將諸生都留了下來,他問道:“鄧平仲,你上書給聯地摺子,朕早看了,文字如刀啊。”
聽得天子提及自家那篇大逆不道的文字,鄧若水惶恐離席,拜跪道:“小臣無知狂悖……”
“起來起來,若是朕真放在心上,你此時也不會在這裡。”趙與莒有些不耐煩地揮手,有內侍將鄧若水拉了起來,鄧若水卻極固執,非跪在地上道:“草民錯便是錯了,陛下不究,那是天子寬仁,小臣自責,乃是為人之本!”
趙與莒有些無奈,這人是個死倔地脾氣,不過只要能引導好,卻是一大助力。微微一沉吟之後,他笑道:“諸卿,朕有個不情之請。”
“陛下儘管吩咐!”
“耶律晉卿、陳耀華、韓終和之才,諸位都是見識過了。古人云讀千卷書,行萬里路,朕極想去流求看看,只是身系天下之重,不得擅離行在,故此想請諸卿替朕前去察看。此事非公務,乃私事,唯憑諸卿自願,以不耽擱諸卿學業為先,這一路盤纏……”說到這裡,趙與莒看向耶律楚材。
“既是去臣處,自然由臣來解決。”耶律楚材笑著道:“只是海上風大浪急,諸位別怕暈船便是。”
眾人都是微微一笑,對這平和地天子大生親近之心。
“小臣僻居鄉野,早有行遍天下之志,願為官家,遠赴流求!”鄧若水當先道。
“鄧平仲,對你,朕卻另有安排,倒不急著去流求。”趙與莒笑道。
“陛下之意,臣等謹遵!”
這三個太學生領袖,正是血氣剛烈的年紀,得天子這般吩咐,哪有不應承的道理。況且有人出錢,又不是貶黜,倒是個難得地見世面的機會,故此都是滿口答應。
“你們也可以在太學之中尋那些志同道合去,幾十人便可……晉卿,沒有問題吧?”
“官家只管放心,流求招待幾十人還是招待得過來的。”
“多走多看多問,切勿指手劃腳盛氣凌人,若是被朕知曉汝等有作奸犯科之事,休怪朕言之不預了。”趙與莒又交待道:“每有所思所得,便寫下來,可以託人帶回臨安,交給鄧平仲。那三人都領命,趙與莒再度轉向鄧若水,笑道:“朕有一事,非鄧平仲不可。”( )
一四九、堯舜堂上置木鼓
新式馬車因為用了流求來的鋼軸車輪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