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頭剝開吃。正吃著芋頭。陳三爺穿好直裰。從書房裡出來。
江嚴和馮雋才放下手頭的東西,跟著他進了次間。
陳三爺坐下喝了口熱茶,先讓馮雋上來回話:“你們在武陵山發現的。都有些什麼?”
馮雋恭敬地拱手:“……詩詞書畫、時下的制藝文章,還有一些和別人相通的書信。睿親王和老長興候的書信少,和張大人、長興候世子的書信比較多。”他讓人抬了箱子上來。
“屬下選了些重要的出來,不過他留下的書信都已經是處理過的。您懷疑睿親王宮變有異樣。書信裡看不出來。大多是他和長興候世子討論兵器或者是機弩,和張大人的書信就比較奇怪些。談的是詩詞和畫……”馮雋頓了頓,聲音低了些,“您的詩詞和畫。他那些沒毀的也是您早年的文章”
陳彥允面色一凝。“拿過來我看。”
蕭遊才不會閒著沒事讀他的文章。就算他和張居廉討論詩詞制藝,也不應該討論到他的頭上。
當年蕭遊勾結睿親王暗害長興候。算是他們這邊的暗棋。策劃長興候謀反一事,張居廉費了很大力氣,而他當時剛任戶部尚書。還顧不上這邊,只是偶爾幫著出謀劃策。結果這次宮變不僅敗得莫名其妙。蕭遊死的也莫名其妙。葉限是怎麼發現蕭遊叛變的?就算他再怎麼聰明,也不過是個少年。
陳三爺一直想找到其中的關鍵。
睿親王死的時候,張居廉大驚。連夜找了他去商量,那時候王玄範也還在。他們先認為可能是蕭遊有問題,蕭遊當葉限的師父那麼多年,難道真的沒有惻隱之心?如果他臨頭反悔,很有可能和葉限說清楚。
但是蕭遊最後死了,這就說不過去了。如果蕭遊最後說清楚了,葉限應該不會殺他才是。只不過沒人看到過他的屍首,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死。
如果蕭遊沒有問題,那麼只有一個可能。葉限背後還有個很厲害的人,幫他出謀劃策。那這個人必定絕頂聰明,對朝堂的事瞭如指掌,運籌帷幄。對他們也是危害極大。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陳三爺因此派了馮雋去找蕭遊的舊居,想看看究竟是什麼原因。
他仔細把蕭遊和其他人的信都看了。
蕭遊和老長興候、葉限的信都是說些瑣碎的事,和睿親王的信很少,多半是交接兵器,或者部署兵力的判斷。和張居廉的信是分析他的詩詞,也說過行兵打仗的事。
陳三爺看完了信,往後靠在椅背上,臉色平靜。
“這個蕭遊——當年是個天縱之才。如果沒有長興候的驍勇善戰,成親王有他相助,應該是能篡位成功的。他奇到什麼地步你們可知道?一堆銅錢他只看一眼,就知道銅錢的數目。行兵時算成五更走完,就絕對走不到五更一刻。一看作畫人運筆的走向,就知道作畫人是誰。”
書房裡沉靜得很,陳三爺說話的時候,他們自然只有聽著的份。
蕭遊雖然是個人物,但畢竟傳奇已經時過境遷了,誰知道他還這麼厲害過?
兩人面面相看,不知道陳三爺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張居廉讓他看我的詩詞字畫,你們猜是看什麼的?”陳三爺問道。
總不會是看他寫得好不好……
馮雋似乎有些領會過來,心中一緊。
陳三爺反倒是笑了:“我雖防備他,卻也不至於猜疑……難怪要用王玄範來牽制我。”蕭遊寫給張居廉的信裡提了,陳彥允意為‘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張居廉想讓蕭遊看他的野心和氣魄,而蕭遊覺得他是個很具有威脅的人。張居廉哪裡是忌憚他,這是早就開始猜忌他了啊。
沒查到長興候宮變後面的那個人,反倒是弄出這麼堆東西。
書房中一時沉寂,江嚴過了會兒才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