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縈塵不知何時飄了過來,在她身後還跟著青影秋鬱香。夏縈塵曲裾深衣,飛仙雙鬟。青影秋鬱香則是靈蛇髻、柳綠裳,手中持著曲柄七鳳油緞傘,遮住午後的陽光。
夏縈塵低頭看著趴在地上的妹妹,和壓在妹妹身上的夫君,頗沒好氣的樣子。
青影秋鬱香卻是在她身後遠處,看著地上那對姿勢曖昧的男女,睜大眼睛。
劉桑汗了一下,抬頭看著娘子,小聲道:“我們是在……練功。”
“是麼?”夏縈塵略有所思,“你們這姿勢練得不錯。”
呃……
劉桑趕緊從小姨子背上翻起。美少女亦是臉紅紅的。輕輕爬起。
劉桑看向青影秋鬱香,夏縈塵道:“鬱香妹子前來找夫君談畫,我便將她帶到這裡,早知道你與召舞在這裡練這般姿勢。我就不將她帶過來了。”
劉桑呵呵撓頭。青影秋鬱香卻是疑惑地看了夏縈塵一眼。她的丈夫壓著她的妹妹,按理說她該著惱才對,但看她這番言語。既像是責備,又像是取笑,竟是讓人分不清楚。
劉桑看向青影秋鬱香,道:“剛好,昨rì楚堅送了一幅先秦倉吳子的御龍畫作給我,青影秋鬱香若有興趣……”
青影秋鬱香輕嘆一聲:“倉吳子乃楚國人士,其所作之《人物龍鳳圖》和《御龍圖》最為出名,鬱香雖對他的畫極有興趣,但既是那楚堅所送,卻又讓人頗倒胃口,還是不看的好。”
看來對那個時候,楚堅和魁遊殘想要對她下藥之事,她依舊記恨在心。
想到這裡,劉桑心中忽又一動:“她到底是不是跟我一樣,都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穿越者?如果她真的也是那個時代的穿越者,那她到底是真的忘了前世的事,還是在我面前裝成這個樣子?她又知不知道我也是個穿越者?唔,仔細想想,若她真的跟我來自同一個世界,同一個時代,那就憑我弄出來的玻璃,她也沒有理由不知道我是穿越者。”
有心試探一下,於是笑道:“這宮裡還有許多處風景,連我也不曾逛過,既然這樣,我們不如隨便走走,不談畫,改談詩好了。”
夏召舞瞅他一眼:“我也去。”
劉桑道:“反正沒事,大家一起逛逛也好。”
一男三女,四人一同逛去……
***
四人在蜻宮內到處逛了一番,最後來至靠近北面城牆的沐德山上,沐德山名為山,其實卻是花費不知多少人力運來土石,強行造出的山丘,山頂略高於城牆,又有一閣,可供人登高遠瞭。
他們登上樓閣,往遠處瞭望,蜻宮原本就是在有翼城城北,他們又是在蜻宮之北,視線越過內城城牆,兩裡之外,便是外城,內城與外城之間機關密佈,箭塔重重,禁止百姓出入,且不建城門,若是有軍隊想要從北面攻入,幾無可能。
樓閣乃是用紅漆漆成,sè彩依舊豔麗。青影秋鬱香道:“劉公子既說談詩,不知可有詩作,容鬱香拜讀?”
劉桑道:“近來確實是有所感觸,得詩一首。”
青影秋鬱香道:“公子請說!”
劉桑看向遠處,長嘆一聲,緩緩吟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chūn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淡中。”
夏縈塵、夏召舞姐妹倆俱是動容,這詩作別具一格,與樂府一貫的風格雖不相同,但啷啷上口,且是從一個極是宏大的角度來看待歷史長河,雖是抒情感嘆,卻又超脫萬物。
夏召舞看向姐夫,近乎崇拜地想著:“姐夫果然是文武雙全。”
夏縈塵卻是心中忖道:“看來對國事政事,夫君雖然參與,卻並不喜歡,才會有這般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