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是無計可施。
回到屋內,來來去去踱了幾圈,外頭響起清脆脆的聲音:“翠兒姑娘在嗎?”
胡翠兒開啟,見一名裘封氏身邊的侍女立在那裡。那侍女道:“夫人想要見姑娘,請姑娘前往一敘。”
胡翠兒道:“好。”
隨著那侍女穿過一片園林。
深處時節,東雍又要比和洲冷得多,夜間出門,已是天寒地凍。
過了園林,來到園門處,一個婦人閃了出來:“阿草,你這是要帶客人去哪裡?”
那侍女道:“夫人要見她。”
那婦人冷哼道:“你是怎麼做事的?夜已深了,不要隨便讓人打擾夫人休息。”
那侍女冷笑道:“是夫人要見翠兒姑娘,不是翠兒姑娘要打擾夫人,彥家許了你什麼好處?夫人要做什麼,不做什麼,你也管得麼?”
那婦人怒道:“你說什麼?”
那侍女道:“別說小姐還未嫁入彥家,就算嫁了過去,她依舊是你的主子,若是把你趕出去,令得人人都知道你吃裡扒外,看誰還敢收你。”
婦人臉色微變,胡翠兒與阿草卻已不再理會她,就這般與她擦肩而過,進入園中。
到了大屋前,阿草留在門口。胡翠兒進入屋中,見裘封氏已是坐在那裡。
裘家的男子,一成年,便要進入火魃洞,去取大悲天水,固成親極早。封奴嬌十二歲嫁入裘家,但她的丈夫並非是為取大悲天水而死,而是死於一場意外,根本沒來得及進入火魃洞。封奴嬌當時年方十四,卻已極是懂事,深知慈壇幾代未能取出大悲天水,周圍許多豪門世家,對慈壇已是虎視耽耽,丈夫的死也絕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當時她已懷有身孕,心知若生的是個男孩,那男孩怕是也不會有好下場,竟與她的婆婆、可卿的祖母聯手,將生下的男孩說成女孩。並就此藏在閨中,當成女孩來養。其實裘奴嬌也未想到,真的能夠瞞得這麼久,只是她當時年紀本小,包括伊蓍、莒、蔡三家在內的人都未想到她會弄鬼,而加上可卿就那般走到外頭,誰也不會想到她會是個男孩子,竟然真的就這般一路瞞了下來,而到現在,更不會有人懷疑這點。
若是能夠一直這般瞞下去,可卿自是不用像他的祖父、曾祖父那般,一成年便入火魃洞,一去不回,這對封奴嬌來說,自是幸事。但女孩子也有女孩子不好的地方,就是大了之後,總要嫁人,再加上裘家已無男丁,她的婚事便備受關注,是尋一男子入贅,生下男孩,繼承裘氏家業,還是作為聯姻的棋子,嫁給某個王公貴族,為慈壇爭取更大靠山?她們身邊每一個人,都不免為此打著小算盤。
封奴嬌將“女兒”的婚事拖了許久,直到現在,再也拖不下去。可卿若真的是個女孩子,嫁入彥家,雖然亦是可憐,但豪門大家的女孩子,婚姻大事無法自己作主乃是常事,亦是無可奈何,但他根本就不是女兒身,事到如今,她們已是坐在火藥桶上,進退兩難。
封奴嬌身穿一件白裘,安靜地坐在那裡。她們母“女”倆本就相像,胡翠兒一個錯覺,差點將她認作可卿。
胡翠兒上前問禮,封奴嬌輕聲道:“抱歉,白日裡連累到賢侄女。”
胡翠兒氣道:“不關封姨的事,實在是那些人欺人太甚。”又道:“可卿呢?”
封奴嬌道:“可卿已經睡了。”她走到窗邊,環視一圈,放下窗子。
胡翠兒道:“封姨想要跟我說什麼?”
封奴嬌回過身來,低聲道:“明日一大早,彥家家主便會帶人再次前來,妾身與可卿周圍,亦有許多人暗中監視,今趟可卿已是無法再故計重施,逃出慈壇。”
胡翠兒心中不安,她覺得若不是她想要炎劍,可卿未必會回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