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濃,花朝躺在床上望著窗外,一輪彎月安靜浮在窗前。 今日白天的鬧劇一幕幕在眼前浮現。 毛毛瘋了般在院中狂奔,圓滾滾的黑白小毛獸,一向都喜靜不喜動,它但凡能趴著絕對不坐著。 可是今日一整天都處於亢奮激進的狀態。 小傢伙狂奔一陣後,回頭看看似乎還覺得不夠,於是一轉身徑直衝向那一桌子的飯菜。 竄入方桌底下,一轉身就將那滿滿一桌的菜餚全部打翻。 現在想想當時那場面都覺得好狼狽,四個人面對一隻熊貓幼崽竟然沒有一點辦法。 看著一地的飯菜花朝無奈的看向一旁的毛毛,小傢伙居然坐在一旁,像一個勝利者一樣望著忙碌的四人。 那一刻花朝真的很懷疑大熊貓皮下是不是住著一個人! 否則怎會有那樣一副表情會出現在一張熊臉上。 那小表情幾分是得意,幾分戲謔,還有幾許嘲諷。 黑曜石般的眸中竟然還有一些傲視。 望一眼正在沉睡的小毛毛,花朝簡直不敢相信今日出現在熊臉上的表情是它的。 難道那柴狗精所說的事是真的! 難道小毛毛體內真的有一隻天賦異稟的靈識! 難道她的小毛毛真的不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幼崽大熊貓! 可是小傢伙確實是大熊貓媽媽親親交到她手裡的,並不是經過什麼奇遇才遇到它。 驀然花朝腦內閃過一個場景,她好像在夢中曾經是一隻食鐵獸脖上的飾物,一隻上古神獸曾經將她溫柔擁入懷中。 “啊……那只是個夢!” 花朝心中一驚,自覺有些荒唐,只是一個夢而已怎能和眼前的小毛毛相提並論。 夢嗎!每天都在做,每個人都在做,都是一些個稀奇古怪的東西。 花朝轉動一下身體,仰望著木屋的天花板,那裡漸漸浮現出一張英俊瀟灑的臉。 他望著地上的一片狼藉,臉上寫滿了無奈和惋惜。抬眼望向她時,眸光中卻依舊沒有指責。 只望一眼便探下身去收拾那一地的殘羹。 像極了一位受盡委屈卻不敢多言的小婦人。 現在想想楊仕林也的確有些委屈,辛辛苦苦做了那麼多菜,可轉眼間就讓臭毛毛連桌一起的掀翻。 也不知道這個小毛毛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對楊仕林。 按理來說它跟楊仕林在莽腹中是同生共死過的,不應該會是這樣子啊! 花朝越想心中越是心煩,索性起身下樓。 想著在院中轉轉也許心情會好一些。 夜色中的小院內寂靜無聲,花朝開啟小院門,沿著撒滿月光的小路緩步慢行。 墨藍色的夜色為路旁的小草也撒上夜的顏色,微風拂過臉龐,輕柔的似是怕打擾到心事重重的小仙子。 走過蜿蜒曲折的小路,花朝又來到那片花海。 這裡的一切依舊沒變,夜色下還是那樣的靜溺。 月光將整個花海染上細碎的月色。 微風拂過讓群花開始在花尖上跳起月光舞。 花朝坐在花叢中,深深吸一口氣讓這漫山遍野的花溪將自己煩躁的心情撫慰一番。 連日來接連不斷的事情,讓花朝感覺有些應接不暇。 當初出逃西海時,一心想著找到楊仕林就可以將自己的心願完成。 可如今楊仕林和她已經相認,卻找不到當初那種感覺。 那現在還有沒有必要再堅持下去,即使再堅持下去又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呢! 雖說一連兩日的相處,花朝多少還是在楊公子身上,找到了一些當初小書生的模樣。 可那也只是小書生在她心中的感覺,不是楊公子在她心中的感覺。 花朝將頭埋進臂彎裡,深深嘆口氣! “哎……現在該如何是好!” “嗯嗯……嗯嗯……” 一個軟萌萌的大腦袋探進花朝的懷中。 “毛毛你怎麼跟出來了。” 花朝將毛毛緊緊抱住,小傢伙即刻安靜趴在花朝腿上,不再亂動。 低垂著大大的腦袋,不敢直視花朝。 花朝無奈的搖搖頭,還能拿這小傢伙怎麼辦,即使再生氣,看到它這個樣子也會頓時煙消雲散。 花朝將毛毛抱正,讓它儘量趴的舒服一些。 “毛毛,你知道嗎!楊仕林是我的恩公,他對我有救命之恩,也是因為我才會背井離鄉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嗯嗯……” 小毛毛輕輕回應著花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