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那套房子我收拾出來了,你要對爺不住,你就睡沙發去。”
“還有啊,解家家門兒你得給爺看好了,免得晚上進老鼠。”
“對了,那什麼……”
【啪!】
“解雨臣你他媽給我醒醒!黑瞎子死了!死透了!活不過來了你他媽清醒點兒!”
“誰告訴你他死了?”
“什麼?”
“他在這兒。”
解雨臣拉開襯衫,碎裂的鏡片緊緊嵌在心口,周圍的傷口已經癒合,將黑色的鏡片牢牢固定。
“吳邪,他在這兒,他還在這兒。”
“你聽到了麼?他說,他愛我。”
☆、拾叄
霍家當家霍仙姑折在鬥裡,這在道上並沒有多少人關心,甚至稱不上是新聞。早先南派陳皮阿四折在東北,不出三天,陳家的所有盤口被分割的乾乾淨淨。大多數說要單幹的,不是跟了吳家就是成了別家的鋪子。所有人都期待著霍家也被這麼蠶食乾淨,可是最大的絆腳石是霍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霍秀秀。
霍仙姑死後,霍秀秀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徹夜難眠。要提防的人太多了:霍兆銘,霍兆錟(xian)兄弟二人,琉璃孫,西廠賀植……霍秀秀接連半年沒有睡過囫圇覺,一張俏臉生生看老了幾分。
解雨臣冬月裡受了寒,身體虛的不行,已經半年多沒再登過臺。實際上解雨臣也不準備再唱下去了,畢竟他二十七歲年紀大了,一般唱旦角兒的,只要不是科班出身,大多都歇了聲兒,要不就改了生行。解雨臣走的二月紅花鼓改京戲的路子,不算標準的京劇,依舊有人喜歡,但不如京劇叫座兒。畢竟這是皇城根下,不像長沙那群土包子一曲花鼓戲就糊弄的過去的。
更何況,霍家一亂,受害的首當其衝是解家。解雨臣為了報恩也好,為了穩住局面也好,他必須幫著霍家渡過難關。
霍秀秀萬般無奈之下再一次向解雨臣提了聯姻的要求,解雨臣不假思索的拒絕——且不說一直與解家有姻親關係的是吳家,光是霍秀秀就不行。
“秀秀,我看著你長大,等你結婚的時候我至多是你孃家哥哥。哪有哥哥娶妹妹的?何況你想要霍家安定並不是只有嫁我這一個法子,何必為了霍家把自己一輩子賠上。”
“得了吧花哥,咱們這一輩裡,你最沒資格對我說這句話。你不還是為解家賠上了一輩子麼。”
解雨臣尷尬的笑笑,擱下這個話題不再提起。
其實攘外必先安內這句話還是有點意義的。解雨臣想了想,讓霍秀秀先把兆字輩那倆東西拾掇好,畢竟琉璃孫,賀植這些都是資格老的,也有耐心。他們不一定會去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會用各種各樣的手段讓你自己把他們想要的雙手奉上。同樣是玩兒心眼兒的,解雨臣深諳此道。
“我已經放出話去了。解家保著霍秀秀。你那兩個哥哥也不是傻子,不會對你明著來。暗中注意些。經口的東西挑信得過的人準備,晚上窗戶關嚴了,手邊有個利器,起碼保證你自己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解雨臣低聲對霍秀秀耳語。目光卻落在霍秀秀耳垂墜著的銀鑲藍寶石的耳墜上。
霍秀秀只覺耳垂被解雨臣碰了一下,再看時解雨臣捏著著她的耳墜,笑的有些詭異。
“花哥……”
“稍等。”
解雨臣起身在百寶格上找了找,不多時拿著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回到霍秀秀面前,開啟盒子。裡面是一排銀色的針一樣的小棍。霍秀秀還來不及好奇,就見解雨臣拿出其中一根一頭扁平的小棍一點一點把藍寶石撬出銀槽。小小的藍寶石跌落在紅木茶几的桌面上,解雨臣拈起那粒寶石,輕輕的笑笑。
“兆錟哥,聽牆角的事兒,能不能做的高階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