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衣的高軒葉踏進艙內,步伐沉穩依舊,只有額頭上沾有幾滴不易覺察的汗珠,一湖古井般無波的黑眸掃視與他擦肩而過的杜玉菲,眼底首次出現一屢同情的情緒。
“少主,如你所想,她不但騙了陳昇,也騙了你。”
咔嚓,木椅右側的扶手斷裂,脆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突兀得可怕,瞬間,手中的信化作粉末,揚揚灑灑的落在鮮紅的地毯上。
方才的劍,是他讓軒葉射出的,目的是想摸清杜玉菲的武功到底有多深。
第一次,沐浴時見她,他以水燃燈的瞬間,彈出的不指是水珠,還有胭脂醉人,那是一種藥效極強的迷魂散,無色無味卻能令人神智不清,這種藥粉即使武功再高都無法覺察,但若內功深厚,可以自動的將此藥粉遮蔽在體之外。
很顯然,杜玉菲就是這種人。
所以他當時才會說,她第一步就走錯了。
很可惜,他始終無法確定她的內力究竟有多深厚,所以剛才和軒葉演了一齣戲。
那一箭是耗費軒葉全部的功力射出的,而杜玉菲竟輕而易舉的用內力將箭朝外逼退了一寸!
雖然,這個女人是出於本能想救他。
蠢,太蠢!
愛情這種東西,果然很容易讓人做蠢事。
從日教的傀儡,到愛情的傀儡,杜玉菲的命運,或許,從一開始已是註定了的……
風起,雲湧,即濃且鬱的氣流,給萬物都凝上了厚重的氣息,窗外的江面掀起陣陣波浪,平靜之色霎時間湮滅,似是招示著某種變化正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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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一抹緋色身影在暗夜和冷風中落立於船上,大眼在黑暗中骨碌碌地搜尋著,終於,視線落在一排艙門的正中一個掩合的門上。
右腳尖還未離地,一襲水藍色的衣衫從不遠處閃入眼底。那抹藍,在黑夜中異常的刺眼;那抹藍,曾經在她毫無防備時進駐塵家莊;那抹藍,曾經又在她迷惑不清時出現在聖憶風身邊。
隨後,另兩人出現在那抹水藍旁邊。竊竊私語在寂靜的夜,分外清晰地傳入舞兒的耳朵。
“姑娘,這味道真香,少主賜的香粉果然不同呢。”
那抹水藍沒有應聲,舞兒猜想,那雙媚人的水眸,此刻一定洋溢著笑,柔媚中透著傲慢。
另一個聲音又低低地傳來,“姑娘,少主對你可真不一樣呢,出遠門都將你帶在身邊,以往被少主寵幸過的女人,從沒有能見少主第二次的。”
被奉承的物件,依舊默不作聲。
“好啦,你別說了,少主一定等及了,姑娘你快去吧。”
說完,兩個人影悄悄地離開甲板,留下那抹水藍的身影。
婀娜的身形,在黑夜中宛如水蛇般柔軟又危險,擺著柳腰,移著蓮步,終於娉婷地走到那扇舞兒正欲“拜訪”的艙門前,停留片刻後走了進去,沒有任何通報。
聖憶風對這個女人是不同的,不然杜玉菲豈敢私自進入。想來,聖憶風這種身份的人,身邊都會有紅顏知己吧,杜玉菲是其中一個麼?想象著杜玉菲與聖憶風之間可能存在的關係,胸口似乎有種不尋常的情緒在悄悄滋生。躊躇須臾,舞兒移動步子,在靜得沒有一絲聲音的夜裡,朝那扇門走去。
嬌小的身影停留在門前,開始犯難,到底是直接進去,還是禮貌的敲門?
算了,反正她冒犯聖憶風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這會兒要是明目張膽的敲門,說不定還來不及開口,她就被他的屬下扔到江裡餵魚了。
掀起門簾,輕推艙門。
做賊心虛的視線,直直地落在一個東西上,準確來說,是一片雪白的,光滑的,半裸的玉背!而後背的主人,正顫悠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