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起,更尖銳更悠長,孫慕蓮和船工們都忍不住捂著耳朵,其他人雖然沒有捂著耳朵,但看樣子也十分難受。楚天闊只覺得聲音像針一樣刺著鼓膜,他只有用真氣護住放才消去這種刺痛感,楚天闊感到來者不善。
這第二聲長嘯餘音未消,但見左邊峭壁中間鑿出的棧道上有一道灰色人影在跑動,這時船正進入一段狹窄的峽谷中,兩邊峭壁相距不過三四十丈,貨船為了過這個狹窄而流急的隘口,不得不放慢速度,只見峭壁上的灰色人影奔跑一陣,足一蹬藉著石壁之力,飛身往燕家的貨船上撲來,儘管來者不善,但是看到這個人影如此膽大從數十丈高度往激流中的船隻上跳,都不禁心生佩服,為人影暗捏一把汗。
只見人影如流星般往貨船飛來,下落越來越快,但還沒有到夠得著貨船的地方身形就失去了前移的力道,就在大家以為這道人影將順勢掉入水流中,卻見人影突然如同充滿氣的皮球一樣漲起來,不但止住了下沉之勢,也慢慢地向貨船上滑翔而來,楚天闊知道這是用自身內力鼓盪衣服,似風箏一般在風中滑翔,楚天闊自己在橫渡岷江的時候曾經用過這樣的功夫,知道使出這種輕功需要極高深的內力,不免暗道佩服,希望來人不是來攔鏢的,但自己知道這種希望是很渺小的。
這時人影已經飄到船隻斜上方數丈之遠的地方,如果楚天闊這時出手相擊,可以輕易把敵人打入水中,但這種不宣而戰類似偷襲,勝之不武,不是楚天闊希望做的事情。但見人影鼓盪的衣服突然癟了下去,身影飛速下沉,卻又一翻跟斗,手搭上貨船桅杆橫軸,順勢饒軸轉了一個圈,卸掉下沉的力道,然後站在橫軸上,如蒼鷹棲木,輕巧自如,一覽眾山小。
眾人只見一個灰色布衣老人,鬚髮開始發白,但臉色紅潤,顯得中氣十足,目光冷峻殺氣很重,鷹鉤鼻,嘴角帶有一絲殘忍的冷笑,想小孩水淹螞蟻穴那樣殘忍的笑,腰帶上斜斜插著一把刀,皮革刀鞘,像一把獵刀似的,但楚天闊絲毫都不敢小看這把刀。只聽見老者傲慢地說:“這是樂山燕家的船嗎?”
燕過濤看到來人輕功如此高超,一鼓作氣就從峭壁上飛到在河流中行走的船上,不敢輕慢,上前回答:“正是,在下燕家鏢局燕過濤,從樂山而來,目前在給人跑貨,不知道來者是何人?”
“哼,那我就找對主了,你們就送到這裡吧,自己跳下船去逃生吧。”
眾人見此人如何蠻橫無禮,都很憤慨,想上前教訓,燕過濤伸手一示意,眾人不再往前。燕過濤從剛才來人的輕功判斷,此人功夫深不可測,絕不是容易對付之輩,實在不可輕啟戰端,他說:“燕家也是跑江湖混口飯吃,閣下一來就讓我們舍船而逃,這未免欺人太甚。”
“我這也是給你們留條活路,如果讓我出手,恐怕你們都不能活著下船。”
“閣下未免太目中無人了。”
“哼哼,今天給你們留條活路,已經是江湖仁義了,按我以前脾氣,你們早就都躺下了。”
“連名字都不敢報上來,像那些宵小鼠輩那樣藏頭露尾,還談什麼江湖仁義?”
“我不說名字,一是怕嚇著你們,二是你們還不配知道,不過話說到這份上,看來也不能饒過你們了,那就告訴你們吧,讓你們到黃泉向閻羅王告狀也知道主。聽好了,大爺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沙黎蒼是也,今天我要替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沙河亮來出一口氣。”
眾人大吃一驚,燕過濤也倒抽一口冷氣,原來眼前這人就是前陣子談到的蛟龍幫幫助沙河亮的叔父‘血影刀’沙黎蒼,當時以為他為逃避‘追風斬’烏蒙的追殺,遠走塞外,萬萬沒有想到這號人物會突然重現中原武林,而且也來淌這趟渾水,看來真是造化弄人,今日燕家怕是躲不過這一劫難了,但燕過濤也是在江湖久經沙場,明知不可為也要盡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