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官職裡,知縣及都巡檢使作為正印官,份量最重,也是朝廷正而八經授予他的。
而楚山目前所設的諸巡檢司,都是從權所置,朝廷沒有予以承認。
通常來說,一縣之域,最多就正式設定一兩處巡檢司負責縣域捕盜緝私之事,甚至不設。
因此潘成虎、王憲等人兼領巡檢使,與朝廷正而八經設定、鄧珪之前擔任淮源巡檢使,並非一個概念——而徐懷之所以多設鄉司(巡檢司),主要也是將行政權往基層下沉,限制宗族對地方的控制,以便進一步挖掘楚山的軍事潛力、梳理好地方上的生產。
史軫二子及女婿、外甥真想要在楚山任事,徐懷也只能先將他們編入鄉司(巡檢司)任事,但問題是,史軫的兒子、女婿心裡都還巴望著有朝一日局勢平復能重返汴梁,又怎麼可能看得上這些看上去微末之極的差事?
接下來,不僅河淮會陷落,江淮、荊湖、京西南路以及關中都不會太平,史軫的子婿以及妹婿既然看不上楚山目前能空出來的這些差事,那就先讓他們在淮源城裡耗著。
楚山錢糧再緊張,也不可能缺他們幾口飯吃。
當前最為緊要的,還是要將喻承珍留在楚山。
徐懷也不繞什麼彎路,開門見山說赤扈人再次南侵,河淮必陷,到時候楚山就會直接面臨赤扈人的兵鋒。
而青衣嶺、石門嶺及周橋驛等寨才草草建成,所組成的外圍防禦還是太簡陋,難抵大股敵軍侵襲而來。
他們接下來僅有半年多的時間,要如何提升外圍的防禦能力,徐懷希望喻承珍能盡心幫著出謀劃策。
楚山此時也並沒有什麼好的官職能安置喻承珍,徐懷希望喻承珍以客卿的名義留下來襄助其事。
喻承珍對留在楚山還是心存疑慮的,心裡並不想在楚山正式擔任官職,當下便答應以客卿的名義暫居楚山,倘若他日覺得這裡非容身之地,辭別而去也不受拘束。
徐懷著程益、鄭屠親自為喻承珍安置住處,最後僅留蘇老常、王舉、徐武江三人在客堂之上,陪著史軫說話。
這時候沒有旁人在場,史軫說話也不再有多少顧忌,徑直說道:
“你之前率部護送景王去守鞏縣,也有意成就景王的威名,應該是覺得景王可堪大任吧?”
徐懷點點頭,示意史軫還有什麼疑惑,這時候徑可問來。
史軫微微蹙著眉頭,說道:
“景王身為皇子,還並不得寵,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啊。一旦求和事成,景王並沒有正當的名義留在洛陽或出鎮別地,多半會被召回汴梁。而赤扈人再次南侵,汴梁陷落幾乎是必然之事,你僅使周景等人留在汴梁,難以成事啊!”
徐懷希望盧雄回汴梁勸王稟暫作隱忍,並勸王稟支援爭嫡之事,盧雄只會私下裡跟王稟說這些事,甚至都會避開朱沆、王番,當然不會對史軫坦誠相告。
周景即便派人護送史軫南下,但也不可能隨意吐露他被調往汴梁的目的。
徐武江、王舉、蘇老常見史軫在幾乎沒有什麼可靠資訊來源的情況下,竟然能看得這麼透,也是暗暗心驚,也暗自慶幸這樣的人物能為楚山所用。
王舉這段時間都與徐懷在一起,對徐懷的算計最為清楚,傾過身子問史軫:“汴梁陷落之時,我們重施大同之計,也沒有可能將景王接出來?”
“天雄軍為蕭林石所算計,潰滅於大同,但當時蕭林石並不能完全掌控大同的形勢。而更為主要的,也是軍侯算計蕭林石最為精妙的地方,便是看清楚蕭林石當時也只是困獸猶鬥,甚至重創天雄軍的意圖,也只是希望朝廷認清現實、放棄對雲朔的企圖,並無趕盡殺絕之意,所以這才能夠成功,”史軫微微皺著眉頭,說道,“軍侯用我為臂助,我當知無不言、言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