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人會忍他?
鄔散榮的視野情不自禁隨著橫飛出去的殷鵬身形移動,待看到殷鵬在撞及斷壁之前,身形猛然蜷縮起來,心頭驚悸:越狗使詐!
殷鵬身形在蜷縮之間已經變換方向,雖說整個身子還在半空橫飛,但在雙腳抵住高牆的那一刻,腰間挎刀已經迅疾拔出,有如一道雷光往鄔散榮頸項間橫砍過來。
鄔散榮反應也是極快,雙刀翻掄而起,便要與殷鵬對戰,但就在這一瞬,他更覺得後背脊猛然竄起竄來一股凜冽寒意,擰頭就見身穿重甲的徐懷,卻猶能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箭步縱躍間以極其凌厲的氣勢,拔出腰間挎刀,往他的腰腹橫斬過來。
多年苦練武藝,叫烏散榮下意識繃緊全身筋骨在瞬時擰轉身來。
他以頭盔後拖的護頸甲簾,去硬擋殷鵬的刀鋒,而是將全部心神、氣力貫注入下沉的雙刀之中,去招架徐懷凌厲無匹到叫他心頭髮悸的橫斬。
三刀相格,鄔散榮雙臂被震得發麻,鐵盔也從身後硬捱了殷鵬一記橫斬,腦袋嗡嗡作響。
憑藉著多年苦練的直覺,他想要以披刀式將周身護住後逃,但雙刀潑風似的橫舉起來,他才看到雙刀已被徐懷橫斬剁斷,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緊接著就覺得徐懷與殷鵬肘拳有如重錘一般砸過來,他所穿的皮甲都不能助他御太多的力,眼前陣陣發黑,幾乎是眨眼間工夫就被打閉過氣。
這一切就發生數瞬之間,待蕃民健銳反應過來,鄔散榮就已經被打暈,徐懷持刀掩護殷鵬拖住鄔散榮沉重的身體往陣後拖去——蕃民健銳衝殺過來,除了挨一輪箭雨,被射殺三人,怎麼可能將鄔散榮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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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鵬親自拿來繩索,將鄔散榮結結實實的捆綁住後扔地上,徐懷一腳踩上去,神色冷冽的看向解忠以及負責守禦這條巷道的將卒,從懷裡取出令箭:“監軍使院軍將徐懷在此,奉監軍使王番郎君令行事,解忠及諸都將、諸軍吏上前聽令!”
以大越兵制,都將以上的武官都脫離軍吏階層,成為將官群體的一員。
不過,不要說徐懷這個都將任命路子比較野,殿前都指揮司的名冊裡都未必有他的名字,解忠這個正而八經的指揮使,也鑿實要比都將高出一個層階。
換作他時,解忠要是正眼瞧徐懷一下,都會覺得自己傻逼,但這一刻誰敢說徐懷這是扯著虎皮作大旗?
“翊武大夫、天雄軍第六將麾指揮使解忠率諸軍吏見過徐都將!”解忠沉著臉,與諸都將、節級上前來見徐懷。
不管怎麼說,要不是徐懷及時來援,他們很難阻止兵卒不崩潰。
到時候不知道要填入多少條人命,才能搶回這條街巷的控制權。
“你叫什麼名字?你可認識我?”徐懷指向一名鬢髮霜的老都將問道,“還是說你認得我的父親徐武宣——十六七年前,契丹人擅自邊釁,我父親徐武宣是靖勝軍都統制王孝成的親衛營指揮使,與天雄軍並肩作戰有一年多時間。”
“你父親徐武宣使一杆長槍,雖非天雄軍的軍將,但天雄軍的老人,沒有幾個不知道的,我還有幸跟你父親喝過一回酒呢!就是在北面的武周山佛窟裡,我們當時也是打到大同,我當年還是一員小卒,跟著小隊在佛窟那裡守夜。那時可比今日冷多了,我們直覺手腳都要凍得,你父親當時是武周山一帶的主將,有人從城裡將十數壇繳獲的好酒送給他,他便帶著這些酒陪我們這些守值的小兵卒喝!”老都將說道。
“看來我還要尊稱你一聲叔父,請受徐懷一拜!”徐懷上前放下挎刀,“撲通”跪倒在地,朝老都頭叩了三個響頭。
“……”老都將傻在那裡。
“與叔父敘過舊情,接下來就要與叔父說一說軍法,”徐懷提起挎刀站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