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一橫,道:“代兄,咱們這就開始了吧。”
代絳大笑,突然在鎮山石碑上一拍,一個金黃色的符籙亮了起來,竟從石碑上脫出,驟然飛向空中。在天空中盤桓不止,雖然只有一個淺淺的字元,但比一般的符籙還要明亮。
代絳指著空中的字元道:“這鎮山碑,猶如劍閣的劍祖,是我鎮山閣的至寶。只要我還是鎮山閣看守,一拍此碑,在我真氣耗盡之前,就有無窮符籙。而你尚未進入劍閣,劍祖未能佑你,我這樣與你比拼並不公平。這樣,你站著別動。”
說著,代絳站起身來,喝道:“去——”狠狠一掌,擊在石碑上。
只聽呼啦啦一陣輕響,石碑光芒大放,猶如開閘洩洪一般,無數字符傾瀉而出,漫天遍野都是金燦燦的字元,伏在空氣中,陷入土地裡。空中長許方圓的空間中,字元在空中均勻的排列,圍繞著那鎮山碑緩緩移動,雖在白日,已有星空燦爛的感覺。
代絳手中緩緩攤開,露出三張符籙來,道:“我在空中佈下了六百道符籙,都是五品以下的法術。我可以告訴你,有攻擊的,有防禦的,有探查的,還有相當於擺設的輔助符籙。你從這六百道符籙中穿來。我這裡最後保有三道符籙,作為我的保命符。保命符嗎,內容不能說。一旦你擊潰外面六百道靈符,來到我這裡,我只用三道符籙與你單挑。三符耗盡,我即刻讓路,這一場就算過了,你看如何?”
程鈞抬頭看著漫天的靈符,彷彿再細細甄別他們的樣子,道:“好啊,這個玩法很有新意。”
代絳含笑道:“那麼——”突然一聲大吼,震動山嶽。
那些靈符彷彿活物得到了指示,驟然加快了速度,如流水一般旋轉起來,在遠處看來,只有靈光一片,哪裡還分得清楚符籙的含義?
代絳笑吟吟道:“你看見了,外面六百道符籙,我只讓他們加速,絕不控制他們的走勢。不過一會兒我用三道保命靈符的時候,可就是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了。畢竟符籙是死的,我是活的。”
程鈞點頭,道:“好,理應如此。”
代絳道:“我可事先說好了,這符籙我不控制,但他們都出自我這鎮山石碑,相互之間有所感應,也有些合縱連擊的本領。你若是一個應對不當,將六百符籙一起惹毛了,我這三道保命符籙就改救我變成救你啦。”
程鈞再次點頭,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這鎮山碑,暗自道:“不愧是道宮的高祖欽點建立的聖地,其中鎮守的寶物都非凡品。不過……
他大概能猜到,為什麼此處的閣守,必須是築基期了。
程鈞抬起頭,看著急速旋轉的符籙,目光幽幽。因為太入神,金色的光芒倒映在他眼中,彷彿長了一對金瞳。
良久,他還是沒有動。
秦越在旁邊還罷了,代絳是個急性子,心中有些不耐,手指在石碑上敲了敲,發出幾聲“空空”的震動,想要用聲音喚起程鈞的動作。
突然,程鈞目光一凝,道:“來”
說著,他抬腳,往前方邁去。
這一步,雖趕不上咫尺天涯,卻跨過了幾乎不可思議的距離,猛地落入了金字元籙群中。
金色字元在一瞬間,被突然出現的異物攪得稍微紊亂了一下。
代絳張口道:“不好——”
他也沒想到,程鈞居然連甲術都不開,直接就往符籙從中闖。一個不好,六百道符籙一起爆發,就是他都控制不住——
都說劍修是瘋子,這也太瘋了吧!
一個“好”字還沒說完,程鈞驟然邁出第二步,這一步依然是相同的距離,只是更加隨意,衣袖如風,字元如水,從他衣襟前擦了過去。
清風過境,片草不沾。
一步,兩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