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秩序地快速退回到河邊。王季早已望眼欲穿,見他安全返回才鬆了一口氣,指揮他們登上原本準備好、掛在火船後頭的小舟而去。
一夜之間,大曆的糧草、輜重都化為灰燼,上百艘運糧舟船也被焚燬,再想像從前那樣從水陸運輸糧草是斷不可能了。拓跋玉聞聽訊息之後,一時惱怒萬分。將負責看守的副將高華下令推出去斬首。可是殺人是沒用的,現在他最好獲得糧草的方法已然被毀,那百艘的糧船是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內造好,更加無法立刻從國內徵集。他心中一時難以忍耐怒火,而此時跟他同來的朝臣們也焦急起來,群言洶洶,非要向越西上和書就此罷戰。
娉婷忍不住進言道:“陛下,您看見了嗎?眾朝臣和將士日夜思歸,如此耽擱下去恐怕要鬧出事來,現在咱們在這裡進不能進、退不能退,是何等危險的事!若是後方再發生什麼變故,陛下,到時候您該怎麼辦呢?”
娉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康蘭德上前道:“娘娘,打仗不是兒戲,你是後宮之人,先皇早已有云後宮不得干政,難道您忘了嗎?”
娉婷咬牙道:“好你個康蘭德,你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什麼要在陛下身邊如此蠱惑他?”
聽見這裡起了爭鬥,朝臣們面面相覷。
拓跋玉厲聲道:“都給朕滾出去!”
朝臣們吃了一驚,互相對視一眼,不敢再多言,紛紛退了下去,只剩下皇后娉婷和麵色冰冷的康蘭德。拓跋玉只覺得心中分外鬱悶,心底的火也越燒越旺,這會見娉婷要求退兵,不禁又火上心頭:“你也滾出去!”
娉婷愣住,看著皇帝眼中聚滿了淚水,但是她無可奈何,終究忍不住憤然地瞪了康蘭德一眼,大聲道:“陛下,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發動這場戰爭,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那李未央!”
聽到這一句話,拓跋玉完全僵住,但是對方臉上不自覺抖動的肌肉讓娉婷更加確認自己所說沒錯。她壯起膽子,大聲地道:“陛下,李未央只是區區一介女子,若是陛下喜歡,大曆萬千女子都由你採擷,你為何要對她念念不忘?在她心中早已將陛下棄若敝履,又何必這樣為她這樣自苦?縱然裴後按照約定將那李未央給了你又如何?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陛下身上!衝冠一怒為紅顏,這是何等愚蠢之事!”
拓跋玉猛然盯著她,眼光中像是要冒出火來。被那可怕的神情看著,娉婷幾乎嚇得倒退一步,只聽見對方磨牙一般的聲音響起:“若是李未央栽到朕的手中,朕會將她碎屍萬段!”
聽到這一句話,娉婷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您……您這是何必!”
“滾出去!”拓跋玉厲聲地道。
娉婷被那凌厲的氣勢驚駭,再不敢多言,當她走到帳口卻突然聽見拓跋玉道:“傳令軍中,誰再敢言退兵者,斬無赦!”
娉婷忍不住再次回頭,目中淚光瑩然:“陛下,軍中無糧,難以支撐,到時候若是大家都鬧著要走,難道陛下能將所有人都殺光了嗎?殺了也好,再也無人敢為陛下籌謀了!”
沒等拓跋玉再次發難,她已然離去了。拓跋玉冷冷地望著她的背影,轉頭向康蘭德道:“你的訊息不是說最近軍中並無異動嗎,為什麼會有這次偷襲?”
康蘭德嘆了一口氣道:“如今主帥已換,行事手段比那王恭更狠辣數倍。我剛剛才得到訊息,他將咱們在軍中的人全都控制了起來,所以訊息無法傳遞,才會耽誤了事兒。”
拓跋玉冷笑一聲道:“我還當裴皇后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
康蘭德並不生氣,微微一笑道:“陛下,兵法有云臨戰需善變。為今之計需反客為主,抓住對方的軟肋猛然攻擊,使其疲於應付,如此才是取勝之道!咱們可以放棄他們據守的這一座城池,攻打東南面的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