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回家,我幹嘛拼了命在後面追?上司有命,不得不從,他這天之驕子當然不懂得什麼叫仰人鼻息。
搖晃了一下身體,我大概快暈倒了,哪有八卦記者會暈倒在偷拍的物件前面?這太不專業了,我咬牙,用盡最後一分力量往前走,忽視沉朔風的存在。
「你要上哪去?你怎麼了?」他問。
如果我身強體壯,一定撲上去拍沉朔風幾百張,現在我無能為力。
我的力量大概連巷口都走不到,寒風颼颼地吹,吹得我一陣發冷。
小王,你在哪裡,還不快點來接我?
對了,要打電話給他,我摸索著口袋尋找手機,忽然一陣天旋地轉。
我腳一軟,坍倒在地上,聽得到身體撞到地板的聲音,也感覺得到水花濺在臉上的感覺。
「小姐……」沈朔風似乎嚇著了,他追過來,伸手拉我,我身體沉重,他拉了一下拉不起來,只好蹲在我身邊。
「你怎麼了?」他大聲的喊。
我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也不知道沉朔風將會怎麼處置我,不爭氣的意識拋棄了我,直往黑暗而去。
在黑暗中浮浮沉沉許久,我才忽然想起一事,沉朔風方才喊我小姐?
被誤認為女性是我生平最恨的事情,從小到大,我為了這個誤解不停奮鬥,練出一身結實的肌肉後,大家還是摸著我的臉誇可愛。
白白長到175公分,得到的誇獎居然不是高大俊美,而是漂亮可愛,說我嘔不嘔?
我睡得很不安穩,明明在睡,卻一直聽到身旁有人走動的聲音。
隱約的人聲、模糊的人影,一整晚來來去去,我想掙扎出夢境卻無能為力,高燒讓我的身體滾燙髮熱,卻又感到無比寒冷,我緊緊抱著棉被,直到自己感到溫暖為止。
周遭逐漸從黑暗慢慢轉為光亮,我的意識逐漸清明,身體的寒意也慢慢退去,睜開眼,我看到一個男人站在我的床旁。
那人是沉朔風。
他穿著白色襯衫,黑色長褲,領帶鬆鬆地掛在脖子上沒綁好,眼神晶亮,臉上被光線照得輪廓分明,深邃的眼睛對著我笑。
他的本人甚至比電視上還要好看。
「醒了嗎?」
沉朔風的聲音很有磁性,可又一點也不低沉,清亮的聲音會讓人忍不住想要傾聽。
參與過他兩場記者會,這一點我相當明瞭。
「你真的醒了嗎?怎麼不說話?」
我翻開棉被想要下床,他站著、我躺著,這樣的對話方式我不習慣。
才掀開棉被一角,身體一涼,連忙把棉被蓋了回去。
「我……我的內褲呢?」
我也沒料到一開口會是這句話,但我沒辦法忍耐我的好奇心,尤其在我掀開棉被發現全身赤裸之後,我內褲的下落忽然變得十分重要。
「你指的是那幾件臭得發酸的布嗎?扔掉了。」
「扔掉了?」我睜大眼睛。
「全部。」他補充。
「全部?」
「你到底幾天沒洗澡,整個人發臭,花了好大功夫才把你弄乾淨……」
模糊的視線好象看到沉朔風皺了皺鼻子,嘴巴不知道在嘮叨什麼。
我緩慢的爬起身子,將床單扯了幾下,好不容易才從床縫中扯出來,用床單充當衣物,包裹住下半身,上上下下圍了好幾遍才完工。
「你要不要吃早餐?」沉朔風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我的笨拙。
「早餐?」我呆呆的問。已經是早上了嗎?
「你可以不用重複我每句話。」沉朔風終於忍不住笑。
「我知道啦!」
我並不是故意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