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良臣看著床上那一灘淺淺的尿漬,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他穿來來一直聞到一股隱隱的尿騷味,原來不是謝家人不愛乾淨,只是因著尿布不比現代的尿不濕,根本無法完全防漏,所以免不得會打濕床鋪。
而且小嬰兒尿多,若是每一次都要拆被子來洗,不說能不能洗得過來,就是光打水都能把人累死。
將鏟子裡的大塊泥土和草屑枯枝之類的垃圾倒出去,這次也不必去問謝栓子了,謝良臣回屋後就很自覺的端了木盆,打算舀水洗尿布。
頭頂上的天空萬裡無雲,看起來蔚藍至極,要是放在以前,他或許會感嘆一句天氣真好,可現在他卻只覺得陽光太曬了。
這或許就是有生存危機和沒有生存危機的人之間的差異吧。
第9章 疑問
蹲在地上搓洗著尿布的謝良臣,平生第一次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日頭已經漸漸大了起來,可謝家夫妻卻還沒回來。
年僅三歲的謝狗蛋人小不經餓,此刻正纏著他大哥要吃的,謝栓子沒辦法,只好用勺子撈了米湯底下本就不多的米粒,給他盛了小半碗。
哄好了小弟弟,謝栓子便讓謝良臣看著妹妹,自己則又拿了柴刀開始在院子裡剁菜葉。
幾隻蘆花雞原本在院周圍散漫的踱步找食,時不時用爪子扒拉一下地面尋找蟲子,此刻聽見聲音全都咕咕咕的跑了過來,圍在謝栓子腳邊轉來轉去,找到機會就伸脖子叼一塊菜葉吞下去。
其中有兩隻因為腳上綁著繩子,所以不管怎麼撲騰都夠不著,急得上躥下跳,雞窩旁邊一陣塵土飛揚。
這兩隻雞正是牛家給的,因著怕它們再跑回去,所以就先用繩子拴了,等它們不再跑了再放開。
謝良臣發現自從起床後,謝栓子幾乎就沒停下過手,也沒想到就這樣一個家,每天要做的瑣碎事竟這麼多。
想到這以後或許就是自己的日常生活,謝良臣心中涼涼的,因為這些看似尋常的生存技能,他幾乎一樣也不會。
又過了一會,就在日頭越來越毒,謝良臣就算待著屋裡也已經熱得快要出汗時,謝石頭夫婦兩人終於回來了。
二人肩上扛著鋤頭,其中謝石頭手上還提了個竹編的籃子,裡頭放著剛從地裡扯回來的青菜。
長時間的勞作讓他們的臉被曬得紅紅的,汗水更是早已打濕了背部,不過兩人卻顧不得洗漱,謝石頭放下鋤頭後就挑了水桶去打水,趙荷花則在摘了老的菜葉之後就提著青菜進了廚房。
被丟在地上的菜葉並不是不要的,而是要用來餵雞,當然已經全黃了的那種不要,只要還是綠色但是卻很老的,就像剛才謝栓子剁的就是。
謝良臣在一邊看著,有點疑惑,既然養雞餵菜葉就可以了,那為什麼他們不乾脆多養一些呢?
帶著疑惑進了屋,此刻趙荷花已經準備開始炒菜了,謝良臣仍舊在旁邊觀察,卻見她從一個陶翁裡取了塊白白的東西出來,極快速的在鍋裡滑了一下就又撈了起來放到一邊的碗中,接著就把淘洗好的青菜倒入了鍋裡。
從穿到這裡起,謝良臣肚裡就沒見過油水,昨晚更是就著水煮青菜喝了個水飽,飲食清淡得讓那些減肥餐都黯然失色。
好容易見趙荷花終於捨得做炒菜了,可瞧了半天,他卻一直沒看見對方放油,而且好像也沒放鹽。
見二兒子眼巴巴的看著自己,趙荷花以為他是饞了,便對他笑道:「狗剩可是餓了?你先別急,娘待會給再做個炒雞蛋就好了。」
聽說要炒雞蛋,早扒著趙荷花腿的小兒子樂得在原地蹦了好幾下,就連灶前坐著的謝栓子都忍不住咕咚嚥了下口水,眼睛亮亮的看著他娘,小臉紅彤彤的。
謝家的雞不多,而且因為不餵糧食,所以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