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未等他將人抱起來,他就發現對方的身高似乎有些不對。
「你是大頭?」謝石頭看著這個滿身滾滿草屑,哭得跟個花貓一樣的人,驚訝道。
牛大頭見到謝石頭,想起剛剛謝狗剩對自己做的事,立刻控訴道:「謝大叔,你家狗剩打我!」
此言一出,別說謝石頭了,就是謝栓子都皺起了眉。
「你可別亂說,我二弟比你還小好幾歲呢,長得沒你高,身子也沒你壯,他怎麼可能打得過你?」謝栓子直接反駁道。
牛大頭此刻渾身都痛,聞言一撩衣服,把後背和肚皮露了出來,「喏!你們看,這就是他打的!」
這小子還知道大人不打臉,可雖是不打臉,打在身上的地方卻每一處都很痛!
要說他怎麼從前就沒發現這小子這麼狠呢?不僅狠,還喜歡出陰招,那雙眼睛瞪著他時,牛大頭覺得自己就像被老虎按在爪子下的山羊,只有瑟瑟發抖的份,沒有逃出昇天的機會。
明明他的力氣根本比不過自己,可是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扭的,他手臂愣是一動就痛,身上便生生捱了好幾下。
真是越說越離譜,謝石頭掃了眼他身上被劃破的衣服,還有手臂上明顯是滾落才會造成的擦痕,道:「你不要自己摔了跤就來怪我家狗剩,再說你覺得這話有人信嗎?」
「我!」牛大頭一噎,然後就真氣哭了,「是他先使絆子把我絆倒,然後又打我,打完我又將我踹下了山坡,這些就是摔下去時弄的!」
謝石頭和兒子對視一眼,覺得牛大頭說的好像也有可能是真的,只是
「那他為什麼要打你?還有他在哪裡打的你?有人看見了嗎?」謝石頭想起兒子和牛大頭打架,是有小孩子目擊的,便問道。
這三個問題,光第一個牛大頭就答不上來,開始支支吾吾。
他總不能說因為他先想將謝狗剩打一頓,這才專門挑了沒人的地方吧?
見他答不上來,謝石頭鬆一口氣,看來自家這二小子還沒渾到這個份上,估計就是小孩子家因為有了過節,所以便撒謊告狀,期望對方大人能教訓一下自家的孩子而已,他小時候也這麼幹過。
自以為瞭解到牛大頭心思的謝石頭十分寬容的點了點頭,道:「謝大叔知道了,我會好好管教狗剩,你也別再說謊,否則以後你再說什麼別人都不信了。」
牛大頭分辨不過,氣得在原地跺腳。
偏偏此刻又有一道童音傳來,帶著十分的困惑,「咦,這不是這不是牛大頭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牛大頭見他出現,不知怎的,心中竟升起些懼怕來,只是面上仍要裝了強硬,便放了句「給我等著」的狠話,撒丫子跑了。
切,就一句等著,就連約架的時間都沒說,能嚇唬得了誰?謝良臣嗤笑一聲。
謝石頭皺眉看著自家兒子這吊兒郎當的模樣,真是怎麼看怎麼不習慣,沉聲道:「你這像什麼樣子?!還不趕快過來!」
謝良臣摸摸仍舊空空如也的肚子,有些為難。
剛才那半張炊餅又幹又粗糙,他好容易才吞下去,可即便如此也只是暫時緩了餓勁,離吃飽還早著呢。
於是他斟酌了一下,回道:「那你還打我嗎?」
竟還講上條件了。
謝石頭此刻無比懷戀以前那個乖順聽話的兒子,覺得自己拿眼前這個刺兒頭簡直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妥協道:「不打了,你娘還等著你回家吃晚飯呢。」
聽到「晚飯」二字時,謝良臣難得的有了一點期待,於是「不情不願」的挪著步子過來,只是卻站到了謝栓子那一邊,勉強道:「既是這樣,那我們回去吧。」
只是等他坐上桌,本來滿懷期待的謝良臣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