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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連著兩個「案首」一出來,坐在孫家攤子上的人,不管是正在吃餛飩的,還是坐著在等的,這下全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被數雙眼睛盯著,謝良臣只好再次帶著禮貌微笑,並繼續回道:「孫叔說笑了,這以後的事情哪裡知道,我也不過是盡力而為罷了,您還是不要叫我謝相公,叫我小謝就好。」

「呀,這位小公子沒想到看著年紀不大,學問竟這樣好。」一個吃瓜群眾嘆道。

「是啊,不僅學問好,你看他多謙虛,像住在我家旁邊那個書生,今年才不過過了縣試,那傲氣、酸氣真是幾丈遠都聞得見。」另一個同桌的食客也跟著道,語氣裡全是對他口中那個書生的不屑。

聽到兩人議論,旁邊鄰桌的一個人轉過身,加入話題,「而且你看他不僅謙虛,而且對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也沒什麼看不起,叫餛飩攤的老闆還一口一個孫叔呢。」

餛飩攤上眾人竊竊私語,說是私語,可大部分的話謝良臣都能聽見,而他也從一開始的不好意思,覺得有點羞恥,逐漸演變成坦然接受,並覺得其實也不錯了。

這倒不是因為他虛榮心作祟,而是因為他發現,其實名聲傳出去了,對他有莫大的好處。

比如縣學公佈的二十位廩膳生,謝良臣就發現其中名氣大的多是靠前,而後頭的則名氣小不少,早最後幾名,幾乎就沒什麼名氣,而且每年廩生名額變動,多也是在後面這些人裡。

所以名氣是有用的,這也是為什麼有那麼多文人沽名釣譽的原因。

打個比喻,這樣的人便是落榜,還可說自己是懷才不遇,而別人也多是惋惜而甚少說他是學問不夠,而這樣的人要是中榜,那就是眾望所歸,表示官府是公正的,沒有在裡頭徇私舞弊,可說是進可攻退可守。

所以,雖然這樣有點茶,但謝良臣還是決定以後繼續保持這人設,畢竟好名聲不嫌多嘛。

坐了一會,餛飩煮好了,孫富貴給他端過來,謝良臣看著那滿滿的一碗,又看了看別桌的量,大概估計了一下數差,打算一會結帳時把這多出來的餛飩錢給補上。

不止是他,別的食客也看見了,於是他們便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孫富貴道:「哎喲,老孫,你這賣餛飩都看人下菜啊,瞧瞧你給這小書生的,再瞧瞧給我們的,是不是也該補上一點啊。」

孫富貴還沒說什麼,旁邊的孫大嫂先開了口:「那您是不知道了,咱們兩口子每天早出晚歸的賣餛飩,錢掙不到幾個,也沒辦法送土根去學堂,虧得謝相公空了在家教土根認字,咱們夫妻感激,就這幾個餛飩都不夠束脩呢!」

此言一出,剛剛還嫉妒謝良臣的人現在改嫉妒孫家夫妻了。

誰家束脩是幾個餛飩就能抵消的?可認字了卻不一樣,便是不去考功名,還可去藥店當學徒,那出路可是寬得多。

其中有幾個人聞言有些心動,在打聽清楚了謝良臣是租住在孫家後,也起了念頭,其中一個便試探道:「說起來我家離縣學比這裡還近些呢,周圍也安靜得很,謝相公要是以後不耐煩走遠路,便可到前頭門口有磨坊那家找我,我房費定收不了你高價。」

當面就來挖牆腳,孫家夫妻又好氣又好笑,只不好得罪客人,沒開口,卻暗中觀察著謝良臣的反應。

謝良臣倒沒想換地方,左右這裡他也住慣了,而且有時回來看書看乏了,教教孫土根寫字,也能換換腦子,實在也沒必要再換新地方。

於是婉拒道:「多謝這位大叔了,要是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先去大叔那裡。」

這話咋聽不像拒絕,但實際意思大家都懂,不過因著客氣,所以那人也沒生氣,而是呵呵笑著應下了,還道一言為定。

吃完晚飯,謝良臣到底在離開時把多出的餛飩錢補上了,且為防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