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後這個他沒說,只放在了心裡。
聽他說完原因,唐於成和張籌都默了,也沒怪他一直瞞著不說這回事。
揭過這茬,三人又討論起縣令送路費的事來。
「你們說這王縣令為何要這麼破費,難道真只為了想咱們考中秀才,然後為榮縣爭光?」唐於成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問兩人道。
謝良臣沒答,看向旁邊的張籌:「張師兄以為呢?」
張籌垂眸想了想,思索片刻後答:「若只為欣賞咱們所以送路費,這個可能性或許有,不過不高,我猜他應該是想讓咱們記住他的恩情,要是有天咱們中有誰當官入了朝堂,那便天然成了一黨。」
謝良臣也做此等猜想,聞言點頭:「我也這樣認為,只不過對於黨爭,我暫時仍持保留意見。」
朝堂鬥爭風雲變化暗戰不斷,雖然成為其中一方可能會升官很快,但是也同樣容易被當成棋子丟出來擋刀。
「嗯,他們作何打算便由那些大人去鬥吧,反正咱們現在平白多了二十兩銀子,這可是好事。」唐於成笑道。
三人心意相通,都對這種低階拉攏沒放在心上,收了銀子回住處,準備回鄉去了。
一年縣學的求學經歷,謝良臣總共只回家過幾次,因此這次回去,他便準備在院試前都待在家中複習,不再往別處去了。
此時剛過五月,早春育好的秧苗已經長得鬱鬱蔥蔥,水田也已經被重新翻整過,田裡農戶們正兩頭拉了線,順著線插秧,一行一行的十分整齊。
之前大家插秧都是不拉線的,基本就是看著間距隨意種,整塊秧田也沒什麼縱線可言,都是一大片,可是後來逐漸就變了。
這股風氣是從謝家傳開的,謝良臣農忙時也會跟著下地,當他發現大家插秧都隨意亂插,而且割稻子時也因為太過雜亂無序而割起來麻煩時,便提議在插秧的時候拿一卷線來放準。
這裡的放準要求其實並不嚴格,只是線上的兩頭綁上竹片或者樹枝,然後兩個人分別在兩邊田埂處將其插/入泥水中,然後秧苗便順著這根線來栽種就行,只求大概成一條直線,並不要求十分筆直。
如此一來,他們插秧時不僅不用再倒著走了,而且有了規劃之後,插秧的速度也快很多。
最重要的是,謝良臣參考前世見到苗族那邊在稻田裡養魚的經驗,也讓家裡人捉了些鯉魚和鯽魚魚苗放在田裡,等想吃的時候,便到田裡捉。
因為他們之前是一列一列極整齊的插的秧苗,此時秧苗長大,便形成了一道道淺溝,這些魚兒長大了便多是在這些積水的淺溝裡遊,而他們要捉也跟更容易,因為不會再被胡亂支出的稻禾擋住了。
自此,謝家人便能經常能在割稻穀前吃上魚,而不用到鎮上去買,平頂村的村民們見到之後,便有樣學樣,也跟著開始拉線插秧,並在田裡養魚。
穿過村前的小路,謝良臣一路含笑與路過的村民打招呼,又一刻鐘後,終於到家了。
因為沒有事先告知過家人他要今日回來,所以謝良臣到家時是原本要給他們一個驚喜的,哪知剛到家,他卻先被驚到了。
院子裡熱熱鬧鬧的,聽聲音像是還有別人在,他推開院牆大門,最先發現他的還是家中養的黃狗。
聽見狗叫聲,謝良瑾跟著追了出來,見是她二哥,立刻眼睛一亮,蹬蹬蹬的跑過來。
趙荷花正笑容滿面的坐在屋子裡待客,見門口的小女兒跑得飛快,立刻喊一聲:「囡囡,慢點跑,小心摔了!」
謝良瑾才不管,衝過去拉著謝良臣的袖子就使勁的搖,「二哥,你可回來了,要是你再不回來,我都快忘記你長什麼樣了!」
謝良臣才不信呢,伸手擰了擰小妹的臉,假裝唬道:「真的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