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普通人家,甚至是地主,即便家裡有人幫傭,卻不是簽的死契,也就是說別人只是來打工而已。
而謝栓子之所以能把人買下來,便是用的謝良臣的名義,他是秀才,是「士族」,畜養奴婢也是特權之一,所以只要你有錢,那麼就能出錢買那些願意自賣自身的人。
謝栓子把人帶回來時謝家人都嚇了一跳,畢竟家裡突然多了三個人,而且還一口一句老爺夫人的叫著,謝石頭夫妻倆是真不習慣,還有點惶恐。
然後他們就責怪謝栓子,讓他給點銀子讓兄妹三人自去投親算了,哪知三人聽說要趕他們,嚇得立刻跪地,都道求老爺夫人好心,收留他們,三人已無親可投,家中田地更是早就典賣他人,若是離開謝家,便只能再次流落街頭。
聽他們說完這一路的遭遇,趙荷花眼淚是抹了又抹,最後心軟便把人留下了。
然後三兄妹裡大哥江大,現名江貴,便跟著謝栓子,給他幫忙,同時也幫著做點家中的雜事。
老二江二也就是現在的江著便跟著謝良臣,給他當了書童,小妹雖名義上是丫頭,實際上算是半個玩伴去了謝良瑾房中。
江著今年13歲,比謝良臣還小兩歲,謝良臣本不想要什麼書童,只是後來看他實在太瘦,要是真去幹農活,反而受罪,就也把人收下了,這次去江城便是他跟著去。
「少爺,咱們什麼時候啟程?」
謝良臣正坐在車裡閉目養神,聞言啟唇道:「早點出發吧,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嗯,都準備好了,就是老夫人說衣裳帶得不夠,還在做新的,到時讓您一塊帶去呢。」江著揚了揚手中的鞭子,催著毛驢快行。
上次院試在號房裡待了三天,謝良臣出來時整個人都帶著餿味,因此這次再去,他便想著多帶幾件裡衣去替換。
哪知趙荷花知道了,便一股腦的給他做了好多,甚至連襪子都做了數雙,包袱收拾了大小好幾個。
謝良臣聽說他娘還在做衣裳,想著屋裡那幾個包袱,嚇得一激靈,立刻就道:「咱們明天就啟程,現在趕緊回去!」
六月二十三,謝良臣出發去江城。
因為這次只有他一個人上路,雖然身邊還跟著個江著,但為著保險,謝良臣仍是選了人多的大船。
等到了江城時,謝良臣仍舊先去了上次住的院子問,哪知因著上次他院試考中廩生,房主把此事大肆宣揚,因此來他這裡租房子的人不少,已經沒了空房間。
沒辦法,謝良臣只好另找住處,誰知最後都沒找到合適的民宿,他與江著便只能花高價住了客棧。
這間客棧比上次的小院子離貢院要近,而且住在這裡的學子著實不少,謝良臣甚至還看到了當初在縣學裡的幾個熟人。
既是同鄉,大家便相互寒暄打招呼,只是有了府試時方敏的事,大家對於不是知根知底的人,都保持著淡淡的疏離,即見面聊得再熱絡,私底下卻並不怎麼往來。
謝良臣也無意與他們深交,畢竟鄉試考中的獎勵可是比院試大多了,若是真有人出於嫉妒幹些什麼,那他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於此同時,客棧裡議論最多的仍舊時此次解元會花落誰家,孟徹自然是其中一個熱門人選,但是除此之外,另外還有幾個人的名字也被提起,據說也都是少有才名,文章精彩絕倫的。
八月初九,貢院大門大開,謝良臣也再次進到了熟悉的考場。
然後等他被衙役領到號房的時候,眉頭就深深的皺了起來,因為這號房不僅在最角落,而且旁邊就是如廁的茅房。
以前考試他運氣一直很好,不僅離茅房很遠,而且幾乎聞不到什麼臭味。
可現在好像他的運氣用光了,因為這號房實在離茅廁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