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鄉試一樣,會試的答卷除了要彌封之外,還要人另外謄抄卷子,同時用「三合字」編號,並且為了防止有人抄錯,還有專門校對的人。
至於閱卷,基本是由同考官擔任,而這些同考官一般為翰林院翰林,都是學問極紮實的,所以基礎的閱卷工作便是由他們擔任。
等最後要選出貢士時,會再由四位主考官推薦人選,從兩倍之數的卷子裡選出約300人,其中第一名稱「會元」,其餘為「貢士」。
會試結果大概要在半個月後出,因為三月初一貢士們就要去參加殿試,所以這十來天貢院裡可說是忙得人仰馬翻。
尤其是在最後推薦排名的時候。
三元及第向來都是佳話,因此凡之前考中解元的人,若在會試時考得也不錯,一般都會被優先考慮,但選誰,選北方的舉子還是南方的舉子,選寒門還是選官宦之家的子弟,這向來都是主考官們爭論的焦點。
但這次會試有點不一樣,他們在討論資格。
因為一方認為其中一個舉子答題甚好,將其排在了前五名,而另一方則認為該考生言辭太過大膽,不僅不該排在前頭,而且還應該直接黜落。
至於為什麼他們會有如此嚴重的分歧,便是因為該考生在做第二道策問題的時候隱晦的表現出了推崇前朝宰相制度,這與本朝官制相違背,所以他們認為該黜落。
因為雖然題目是問考生要是恢復前朝宰相制度,那麼合該如何規避弊端,但是這兩位主考官的意思是,考生應該結合現有制度來談問題,最好能將兩者結合比較後再給出建議。
也就是說,他們並不真的想恢復宰相制度,至少目前對他們來說時機還不夠成熟,若是風氣由此開始演變,恐怕最後是別人摘了果子。
可另一派卻覺得,既是出了題,合該有不同的聲音,怎麼能所有舉子思路都一樣,都只「葉公好龍」紙上談兵呢?
既然題目已經問了若是恢復宰相制度,該如何避免重蹈亡國覆轍,那又為何避諱真作此猜想?畢竟只是議論而已,並不是真要現在就改朝綱。
兩邊對此爭執不下,最後還是禮部的主考官拍了板。
他是由皇帝欽點的,職權責任最大,所以話語權也最重,但見他思索片刻,然後提筆在紙上畫了一筆。
如此養了七八天的病,謝良臣便好得差不多了,而平日看著比他壯實不少的武徇卻仍病怏怏的,據大夫說他這是氣虛。
會試的考試環境實在惡劣,再加上考題又難,稍不注意就會生病,若是身體太差,很有可能還會落下病根,就此體弱多病起來。
武徇一直沒好,他自己也著急,因為要是他過了會試,在殿試時不停的咳嗽,面君時也不停的咳嗽,那就不太妙了。
所以等聽說謝良臣跟人換了半顆人參後,武徇雖是不好意思,但還是開口道:「賢弟,若是愚兄僥倖過了會試,在殿試時精神不濟撐不住,可否暫借你參片一用?」
那參本就是謝良臣用大米換來的,再說現在也只有切開的小半棵,實在不值什麼,便道:「武兄若有需要,我自然無不應允,只是這參恐怕與藥性相衝,武兄需得仔細思量。」
言罷,謝良臣便將那天老大夫告誡自己的話複述了一遍。
哪知武徇也全然不在意,虛弱一笑道:「別說是病情加重了,就是要了半條命也值得,咱們讀書人不就為這天嗎?」
見他如此堅持,謝良臣便答應了下來,只是等到放榜那天,他卻落榜了。
因著如今實在天寒,且兩人之前才病了一場,未免看榜時太過擁擠再染風寒,所以這次看榜便是武成和江著去的。
謝良臣跟武徇兩人忐忑的在屋中等著,武徇一直在朝外頭看,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以為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