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即便對方是皇親國戚,勛貴世家,但是中華民族向來都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種血性在的,甚至可以說,這是民間百姓對於人人平等發出的最早呼喊。
所以一旦那些赤/裸裸的不公平特權被擺在了明面上,謝良臣再想對現有律法進行改革,至少民間的阻力就能少上一大半。
至於朝堂上,那就只有等著看誰能笑到最後了。
在他忙於處理刑部事物之時,曹毅率領的三十萬大軍也正式開拔出了京城,直撲最早舉起反旗且聲勢浩大的宣王封地廣阜。
廣阜地處東南,物資豐饒且又有黃河天險為屏障,易守難攻。
曹毅到得黃河邊,即令徵調民船渡江,豈料宣王早有防備,曹毅所徵之民船早已被其預先動了手腳,因此大軍先鋒隊才剛乘船至河中心便散成片片木板,渡河士兵被淹死或者沖走的不計其數。
還未正面對抗曹毅便先輸了一陣,訊息傳回京中,雖安帝和兩宮太后都未說什麼,但是不安的情緒還是開始在眾人心中瀰漫開來。
而在曹毅與宣王兩軍交戰之際,另外三王也趁機攻城奪地,連日來已是攻下了多座城池,幾乎日日都有邊疆急報送往上邶。
三王勢如破竹,叛軍直殺往京城而來,其中行進最快的端王一路甚至已經逼近臨關,若是再任其發展,恐怕津門也將失守了。
眼見情勢危急,張太后立刻下旨讓曹毅調兵回防,讓其務必止住叛軍行進勢頭,保住津門。
而原本正與宣王鏖戰膠著的曹毅,收到聖旨後,雖知道此刻撤兵於戰事不利,卻也無法,只得分兵去救,果然半路再遭定王軍隊埋伏,死傷無數。
短短兩月時間,三十萬大軍便折損過半,同時叛軍勢頭不減,似乎頃刻之間便要攻入京城。
因著前方戰事不利,上邶城內人心惶惶,坊間甚至開始傳言安帝及兩宮太后準備棄宮而逃的訊息。
真實情況當然沒這麼糟糕,不過也差不到哪兒去,因為朝中已經在討論是否要將許茂調回來替換曹毅一事。
對此,謝良臣是堅決反對的。
北方邊境才剛剛安定下來,此刻正是趁勝追擊,剿滅北桑殘部的好機會,要是就此放棄,等對方休養生息完畢,則其又必為我國中大患。
「若是不調許將軍回來,叛賊勢頭不可逆轉,則京城危在旦夕,謝大人這是要陷陛下於危地嗎?」兵部尚書皺著眉頭,語氣已然十分嚴厲。
謝良臣掃一眼殿中,見江尚書已經偃旗息鼓,陳尚書和禮部尚書繼續當著小透明,戶部尚書錢大人則一臉坐山觀虎鬥的模樣,開口笑道:「方大人何必急著給我扣帽子?我不同意調許茂將軍入京也是為了北地安危,至於曹毅將軍那邊,朝中又非沒有大將可用。」
「哼!謝大人還要再提郭要父子?」
方尚書下巴微抬,斜眼看他,一副我早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可惜都被我看穿了的樣子。
對於他的陰陽怪氣,謝良臣毫不在意,反而十分坦然的朝上頭躬了躬身,開口道:「陛下、太后娘娘,郭將軍勇武非常,在漁陽時就能以步兵圍殺北桑精騎兵,膽量謀略都是頂尖,再往前說,郭要將軍為大融徵戰多年,早有神將之名,若是派他平叛,則四王必敗。」
張太后早就亂了心神,聽謝良臣說得篤定,又恐叛軍殺入京城真要結果了他們母子性命,於是立刻道:「那依謝大人所言,該調何處大軍前往馳援?」
見張太后已然動搖,謝良臣立刻接話:「北地守軍是萬萬不能動的,另外榆關、臨關是入京要塞,大軍也不能動,臣請旨將上邶五軍中的左、右、中三軍共二十萬將士調與郭將軍,令其南下平叛。」
此三軍是京城五軍的主力,另還有前軍